一行人吃过晚饭以后闲聊了片刻,便各自睡了下去,只留青玄一人守夜。野外的夜空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倒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黑暗,拂面而来的微风,伴随着时断时续的虫鸣,让人心旷神怡。
青玄是去过十万大山的,十万大山内那片亿万年前的上古战场,时至今日也阴气弥漫,邪祟横行,甚至从中诞生了各种可怕的不祥。反观此地,即使是万人坑,也没有丝毫的阴气溢出,诡异,实在是诡异。
他挠了挠脑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柴扔进了火堆之中,这入夜以后天气渐渐冷了起来。思索了片刻,他从怀中掏出数张符箓。放眼望去,这些符箓上面的朱砂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出自青玄之手。
他从中抽出四张,手中灵力汇聚,将其依次打入营地的四角。霎时间,一个简陋的法阵亮着金色的微光,自地面浮现,将整个营地都笼罩在内。
做完这些过后,青玄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本经书,开始研读起来。此经唤作《滴天髓》,为那白袍道人所赠,书页用不知名材质制成,通体散发着亘古的气息。
“欲识三元万法宗,先观帝载与神功。天有阴阳,故春木、夏火、秋金、冬水、季土,随时显其神功,命中天地人三元之理,悉本于此。”青玄轻声吟诵这晦涩难懂的经文,眉头微皱。
打儿时起,他最讨厌的事情便是读书了,偏偏老道士那儿的书都是些语焉不详的经文,所言之物太过虚无缥缈。
远不如坊市中的话本有趣,青玄曾有幸从青楼小厮那儿以高价弄来一本话本,话本之上搭配着精美的插图,插图惟妙惟肖地描绘着房中之事。
可是好景不长,他那话本最终还是被老道士发现,老道士观其心火骤起,肾水满盈,兴许是想着些龌龊之事,便将那话本夺了过去一把撕碎。
自那时起,青玄便对读书之事深恶痛绝,就算到了穆青一门下,每日晨省所用经文,也被他提笔画了各种飞禽走兽,气的那教书夫子几近吐血。
“坤元合德机缄通,五气偏全定吉凶。地有刚柔,故五行生于东南西北中,与天合德,而感其机缄之妙。赋于人者,有偏全之不一,故吉凶定于此。”
青玄接着读了下去,眼皮已经忍不住打架,倒不是他不愿意读书,而是此经实在不明就以。一阵强烈的困乏之意涌上心头,他支撑着脑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月上枝头,营地内的帐篷蠕动了一下,接着智藏那光溜溜的大脑袋探了出来,他揉了揉眼睛朝外面走去,双手缓缓解开裤裆。
他睡眼惺忪地找了棵树,准备方便,不料那棵“树”打了一颤,缓缓朝他这边靠了过来。那小和尚定睛一看,这哪是一棵树,明明是一条腐烂的人腿!
“啊啊啊啊啊!”智藏提着裤裆尖叫着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尿意全无,大脑瞬间清醒。行尸,密密麻麻的行尸正围绕着他们营地周围,而此刻他们营地正亮起璀璨的金光,四道符箓悬浮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它们隔离在外。
青玄等人在第一时间醒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营地之外的情形之时,不免头皮发麻,无数只行尸被一道屏障隔绝在外,最靠近屏障的那一圈行尸被后面的不断挤压,腐朽的身躯被碾得爆裂开来,流出黑绿色令人作呕的汁液。
不仅如此,除了地上的行尸,天空之中还漂浮着鬼影,黑压压的一群,将月光遮蔽起来。
“不是你守夜吗?要不是智藏这一嗓子,说不定我们已经被生吞活剥了。”紫灵拔出灵剑——问天,一脸严肃地看着营地以外的行尸。
“嘿嘿,看书看得睡着了。”青玄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回道。
“古怪,着实古怪,我今天还特意看了看,此地四开八叉,风过而不停,水落而不积,地势中高四低,也不是聚阴之地啊。”李缘吉掏出那把黑尺,略带疑惑地说道。
“放心,这事儿我有经验。”青玄拍了拍胸口,显得极为自信。接着双手结了几个印,周身灵力调动,一团苍白色的火焰浮现在手中,赫然是三昧真火。
李缘吉见状连忙制止,他们此刻被行尸团团围住,若施展三昧真火,燃烧的火焰瞬间会将营地包围,到时候可能行尸没烧完,他们几人会先被烤熟掉。
青玄听罢,无奈地散去了手中的火焰,说好的斩妖除魔之必备良品呢,接着脑海之中又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
“要不,用我的血?”他依稀记得之前那怪和尚喝了他一口血,就被烧的个半死,还口中嚷嚷着什么佛血来着。
李缘吉三人仿佛看智障般看着他,就他那小体格,估计把血抽干了,也无济于事。青玄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再言语。
“吼!”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吼叫,原本平静的尸群,突然暴躁了起来。所有行尸都争先恐后地朝营地扑了过来,前排的行尸也嘶吼着不断用腐烂的残肢撞击着屏障。
悬浮在空中的符箓被四溅的尸液浸透,上面的朱砂溶散开来,紧接着,符箓的光芒暗淡了下来,整个屏障显得摇摇欲坠。
“智藏,掏家伙!”青玄见状,连忙叫到。
智藏连忙从裤兜里面掏出荷包,银光一闪,他从中掏出两副古甲,一副自己套上,一副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