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枝:“你让我道歉?我还想让你给我道歉呢!”
“凭啥?”王小春听得直瞪眼:“你这女同志不讲理,你都把俺儿子弄哭了,凭啥让俺 跟你说对不起?”
“就凭这个!”
崔雪枝气的半死,将手里沾上了恶心大鼻涕的貂皮大衣往王小春面前一放,说道:“你自己看看,我今天才刚新买的貂皮大衣,一次没穿呢,就被你儿子抹上了大鼻涕,恶心都恶心死了!我现在没让你赔偿我买大衣的钱,只是让你说句对不起,就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你晓得吧?!!”
王小春往貂皮大衣上面瞥了一眼。
上面确实有一块大鼻涕,新鲜出炉的,还黏糊糊的呢。
王小春有些心虚,但输人不输阵,她觉得跟鼻涕抹到衣服上相比,还是大人打小孩更过分一点。
“就那么一小点,抓把雪搁上面搓吧搓吧就干净了,值得你大呼小叫?”
“我这可是貂皮大衣!”崔雪枝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用雪搓吧搓吧?这话你竟然也能说得出来,搓坏了你赔啊?”
“啥貂皮不貂皮的,在金贵不也是皮子嘛!在俺们老家,皮子都是用雪搓的,也没见哪张皮子那么不经搓。”王小春嘀咕道:“要是随便搓两下就坏,八成是假货。”
“你!”崔雪枝气得半死。她指着王小春,手指头都在哆嗦,“好啊你,你说谁买的是假货?你今天必须得给我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说话间,远在厨房里炒菜的崔婧终于听见动静,围着围裙从从厨房里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都吵什么了?”
崔婧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还是大领导的媳妇,王小春天生矮她好几头,看见她就有些发怵。
王小春不想把事情闹到崔婧面前,态度软了下来:“没,没咋,就是小孩不懂事。”
她主动跟崔雪枝道歉,试图息事宁人:“这位女同志,这次算俺们不对,俺们给你道歉,行不行?”
崔雪枝最擅长得寸进尺。
仗着有崔婧撑腰,光是得了一句道歉还不满足,指着貂皮大衣说道:“我新买的貂皮大衣还没拿到家,就被你儿子抹上了大鼻涕,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把这事了了?想的也太美了!”
王小春忍气吞声:“那你还想干啥?”
“当然是赔钱啦。”
崔婧听不下去了,伸手去扯崔雪枝的胳膊:“雪枝,别说了,这……”
她试图跟崔雪枝介绍王小春的身份,奈何此刻的崔雪枝压根听不进去,直接一口打断 她的话:“不,我要说!”
“这可是我新买的貂皮大衣,花了大价钱的,都还没上身呢,结果现在全被你儿子的大鼻涕给毁了!你必须得赔给我钱!”
“多,多少?”王小春哆哆嗦嗦,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同志像是个会狮子大开口的。
果不其然,崔雪枝一张口,就把她震得目瞪口呆。
“最少十块钱!”
王小春几乎脱口而出:“十块钱?!!!一张口就要这么多钱,你咋不去抢劫呐!”
她们一家在老家镇上活一个月都花不了十块钱!
这女娃子,忒黑心!!!!
就在这时,一直宛若透明人的严静宛,突然幽幽开口:“这位女同志,你不要觉得雪枝跟你要十块钱好像很多一样。但比起这件貂皮大衣的价格,雪枝只跟你要十块钱的损失费真的很讲良心了。”
“良心?”
王小春差点都笑了,她觉得自己来东北一趟,可真是开了眼了!
衣裳上沾了一点鼻涕,张口就给人要十块钱赔偿,都讹人了,还能张口说自个讲良心……
不要脸!真不要脸!
她搁老陕活了二十五年,从没见过这样的稀奇事!
王小春也好奇,就问她:“那你给我说说,这貂,啥价呀?”
崔雪枝下意识看了崔婧一眼,暗暗戳了戳严静宛的胳膊,示意她帮自己遮掩一下,把。价格说少一点。
她姑崔婧还在呢,可不能就这么大喇喇的把貂皮大衣的价格说出来!
严静宛当然明白崔雪枝的意思,但她怎么可能让崔雪枝如愿。
她心眼不大,还记恨着崔雪枝害她崴脚的事情呢。
她假装没意会到崔雪枝的意思,非常诚实的回答王小春道:“五百块。”
“五百!!”
王小春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昏过去。
她婆婆在镇上煤矿食堂上班,是后厨的清洁工,干了二十年,一个月也才32元工资,月月不歇的干上一年,才有不到四百块的工资!
这一件貂就五百,比她婆婆一年的工资还高!!!
王小春简直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愿意花五百块钱,去买一件衣裳?
扯几尺布做一身才多少钱?撑死十块钱顶天!
王小春不可置信:“五百块?!!你肯定被骗了!这衣服哪值这么多钱啊!”
崔雪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觉得受到了侮辱,也顾不得去看崔婧难看的脸色了, 连忙反驳道:“这可是正宗的貂皮大衣!原本是出口北边毛子的,纯纯的外贸货,好着呢!我怎么可能会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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