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一下大汉的手臂,同样说着扶余语,“人家只是做生意的而已,那夫人那般好看,一看就是个好人,赶紧让她们进来。”
李蛮姜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也能通过这不值得一提的美貌获取别人的信任。
那女子打开篱笆门,完全不看其他人,走到李蛮姜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阿姜,你呢?”李蛮姜吸了一下通红的鼻子,其实见她第一面也颇有好感。
“叫我乌琪就行,他是我的汉子,叫叱烈,外面雪大,你们赶紧进来。”
乌琪热情的拉着李蛮姜就往里走。
李蛮姜回头朝他们示意,“他们让我们进去,赶紧把大......魏留枕抬进去。”
“是。”
“抱歉,我们只有三间房间。”
一进屋子,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后,屋内温暖许多,众人身上的雪也开始慢慢融化。
乌琪带着他们进了一间屋子。
“多谢你,不知你这里可有止血药、纱布、烛火和热水?我想要借用一下。”
趁着众人把魏留枕抬上床,李蛮姜站在一旁问道。
“夫君,去拿一些止血药来,我去厨房烧热水去。”
“多谢你。”头上雪融化成的水滴在李蛮姜脸上,但她却没有一丝察觉。
乌琪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没事,这方圆五里只有我们一户人家,倘若我们不收留你们,只怕你的夫君要活不过今晚了。”
“大人!”
远山一声惊呼,李蛮姜望过去,只见趴在床上的魏留枕突然吐血,嘴唇边都是鲜红的血迹。
她立马来到床前,开始给他把脉。
远山则往一旁后退,眼里充满担忧。
东西都准备齐全,李蛮姜刚掏过匕首,就发现自己手指冻的僵硬。
她先将冻的通红的手放热水里,泡热后才拿过匕首,屏住呼吸,在灯光下,慢慢划开他背部的衣裳。
之前在草原就检查过他的伤势,并没有中毒,也没有伤到要害,刚刚吐血是因为那乌孙王射箭使用了内力,伤及肺腑。
周围一双双目光围绕着他们,李蛮姜总觉得自己像猴似的,她回头望向他们。
“要不你们先去另一间房收拾收拾自己即可,夫君这里有我照顾。”
禁军望向远山,见他点头便都出门,乌琪也跟着一道离开,只剩下远山和他们三人。
远山:“夫人,我在这里帮忙。”
“你可以用巧劲把这支箭折断,不伤及他吗?”
“我可以。”远山轻巧地将箭折断,只剩下一半还插在背上。
李蛮姜拿过匕首在烛火上烧了烧,这才开始剜伤口。
不断有血从伤口流出,远山拿过巾子,不断地擦拭溢出的鲜血。
箭矢被利落的剜出来,丢在一旁的桌上,她拿过一旁的止血药撒在他的背上,在远山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
远山站在一旁收拾东西,问道,“大人可有大碍?”
“夜间可能还会发烧,你去休息,我守着就行。”
李蛮姜一边洗着手指染上的鲜血一边说道。
“好。”
远山知晓自己不是大夫也帮不上什么忙,端着血红的水盆往外走。
到了深夜,他果然发起烧,李蛮姜拧着毛巾给他擦拭额头,又拿着药碗给他喂退烧汤药。
只是魏留枕眼下紧闭双目,唇也紧闭着,根本喂不进去。
她没有法子,想起一个偏方,便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过了会,他果然喘不上气突然张嘴
趁着他张嘴,李蛮姜迅速地把药灌进去,然后坐在床边守着他,防止反反复复。
望着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她靠在床边给他擦汗。
白日里一直在赶路,容不得她胡思乱想,眼下闲下来了,她倒有些疲惫加寒冷。
窗户被外面的风吹的呼呼响,屋内也没有什么炭火,她裹紧自己的衣裳,呆呆地望着床榻上的人。
说实话,她也没有料到,他竟然会义无反顾的给自己挡箭,要是没有他挡箭的话,只怕自己真的要被一箭穿心了。
如果他真的为自己挡箭而死,单单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慌,只觉得心里涩涩的。
她承认这些时日,他对自己的种种让她确实动心了。
但是她眼下恢复了女子身份,李蛮姜的身份已经没了,她是万万回不了长安。
倘若她回长安,只要那些人见了她的容貌就会怀疑,欺君之罪一旦坐实,阿离和阿母她们都会受到她的牵连。
而且她并不想回长安,她想好了,世道不仁,女子生存不易,她想要同阿月她们一道做生意,为女子闯出一片天地,而不是回去那尔虞我诈的长安,继续日日担忧自己的小命。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李蛮姜醒过来时,天光大亮,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躺在了床榻上,身上还盖着厚实的被褥。
她猛的转过头,就看见魏留枕躺在她身旁,微微转头望着她。
“醒了?”
她茫然了下,才反应过来,撑着手就要起身,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