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很管用的,大人觉得没用可能是因为用错对象了,要不让下官这貌美的侍女给大人试试如何?”
说完,就冲着站在一旁穿着暴露的侍女使了使眼色,侍女扭着细腰就要上前来伺候李蛮姜。
李蛮姜连忙后退几步,伸出尔康手:“不必不必,都是他们乱传的,我好得很。”
最后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她转身就往外走,回了自己房间。
本以为一进房间就会听到刘田先震天的呼噜声,然而她推门进去时,里面十分寂静,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就连那刘田先的包袱也不在,整个房间也发现了些变化,多了一道屏风。
“李医官,这是您的洗澡水。”
一个禁军抬着两桶热水径直走进来,绕到新放的屏风后,将水倒进浴桶里。
倒完后就钻出来,垂头行礼道:“等您洗完可与属下说,属下就在不远处候着。”
说完就往外走,被李蛮姜伸手拦住。
“刘田先呢?”
“大人已经吩咐下来,刘田先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李医官日后都可以一人独住了。”
说完忙不迭地往外走,好似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
李蛮姜:“……”
她到底在和亲队伍中已经被传成什么模样了?
不过她没想到,药都送错了,魏留枕居然答应了她的请求,那她暂且就不与他计较了。
此时一处厢房内,只传来一道“阿母别让我走”的声音。
琥珀穿戴整齐,一手秉烛,从侧间匆匆赶来,掀起纱帐,将蜡烛放在一旁桌上,“公主,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这几日,她日日都是与公主住在一个屋子里,每日这时辰公主总会惊醒,她也已经习惯了,便一直合衣而睡。
赵辞盈抱着自己双腿,将整个人缩在床榻角落里,衣衫早已被汗浸湿,她脸色有些难看,只嗯了一声,也不说话。
她从枕头下摸索着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平安锁,紧紧将平安锁握在手心,起身就想要下床。
“公主,你想要去哪?”
琥珀连忙将一旁的外衫伺候公主穿上。
赵辞盈伸手放在唇边,朝她“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别把王嬷嬷给惊醒了,我只是睡不着,想出去走走罢了。”
王嬷嬷就住在隔壁,这些时日日日盯着她,只有睡觉才会稍微给她一些自由,她每次想要去见李大哥时,都被嬷嬷阻拦,害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她蹑手蹑脚地拉门出去,琥珀正打算跟上去就被她回头阻拦。
“你在这里望风,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好。”琥珀对于自家公主自然无有不从。
赵辞盈本想径直去找李蛮姜的,但是低头瞧见自己穿着不妥,便没有去寻她,只下楼往院子里走去。
到了院子,她找了一处秋千,坐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朦朦胧胧的草丛里透露出绿莹莹的光点,漫天萤火虫渐渐萦绕在她周身。
她伸手合掌,往手心里看去,果然抓到一只萤火虫,心间连日的阴霾瞬间消散许多,她将手松开,萤火虫带着那点微亮颤颤巍巍地飞了出去。
她又伸手抓住了另一只萤火虫,放飞,乐此不疲,像一只穿梭在草丛里的精灵。
“公主!”
突然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赵辞盈握着手回头望去,正是和队伍里观礼团的公孙止,他站在那,手中还提着一个灯笼,灯笼里零星关着几只萤火虫,发出淡淡的绿光。
和亲队伍中有一支专门由礼部组成的观礼团,顾名思义,是父皇派来专门负责监督她日常礼仪规范与记录起居录,所以称之为观礼团。
眼前的公孙行还是十一二岁的少年模样,他是观礼团礼官公孙胜的儿子,因公孙胜早就是个鳏夫,家里只有这么一个放不下心的儿子,便也一道带来。
“公主你也喜欢萤火虫吗?要不要我给你抓一堆放灯笼里玩玩?”
公孙止走到赵辞盈身前,与她一般高,十岁的少年嗓音正是变声期,像公鸭一样嘶哑,不过他自己显然是不在意的。
赵辞盈松手,手中的萤火虫摇摇晃晃往远处飞去,她望着飞远的萤火虫,道:“不用了,我已经没了自由,何苦让它们也跟我一样受罪。”
少年显然是没有懂她的意思,兴奋道:“这些萤火虫即使公主放飞,他们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抓来当灯笼呢!”
说完就要伸手去抓。
赵辞盈有些生气,站他身前拦住他,气势汹汹:“不许你抓他们,你都没有问过他们想不想要当你的灯笼,还有,我命令你,赶紧把这些都放走。”
说完,用手指着他的灯笼。
公孙止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不抓就不抓,但是我灯笼里的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任凭你是公主,我也不听你的,略略略!”
说完,朝她做了个鬼脸,吐槽道:“我还以为这世界的公主都是善解人意美丽大方的,没想到还会遇到一个这么不可理喻的公主,真是倒霉……”
“你说谁不可理喻?”赵辞盈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咆哮起来,上前就夺过他的灯笼,狠狠地往地上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