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了一番,轻声道:“不瞒大人,其实下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秘密,下官经常做梦,梦中的场景一一都会发生在现实,下官其实有预知的能力。”
魏留枕侧首看她,一脸戏谑:“哦?那你说说本官将来的命运会如何?”
望着他一副压根不信的神情,李蛮姜认真道:“哎呀!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谎,这个梦不是我想要梦见什么就能梦见的,不过我还真的梦见过大人。”
她神神秘秘道:“大人将来一定会位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魏留枕敷衍的“哦”了一声,眼皮都未抬动一下。
李蛮姜正打算靠近他再继续说几句,不料踮起的脚下不稳,下一刻,她就倾身靠了过去。
魏留枕还在嗤笑她的胡说八道,突然脸颊处贴来一道柔软冰凉,顿时淡淡药香充斥他的鼻尖,他瞬间怔愣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这个以下犯上的家伙,手才抬起,刚刚还离他极近的身影已经倒退好几步,正捂着嘴角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参见魏大人,李医官。”
气氛正尴尬着,突然不远处响起几道微弱的声音。
两人齐齐转身,原来是一行宫人正巧路过。
“无事!”魏留枕额头的青筋直跳,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完了完了!她轻薄了这位心狠手辣的权臣,这可怎么办?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上去。
魏留枕步子极快,还带着一丝狼狈,只是没走多久,又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
“大人!大人!你等等下官,下官与你说的千真万确。”
魏留枕望着堵在自己面前的人,向来冷淡的脸上显出怒意。
“李蛮姜,你不知道礼义廉耻的吗?”
两个大男人刚刚行如此荒唐的事,她竟然没有半丝羞愧,难道她真的喜欢自己?
想到这,他语气艰涩起来,“男欢女爱,阴阳调和,如此才是人伦,你这样……是不对的。”
李蛮姜:“……”
他以为自己是断袖才会轻薄他?什么鬼?
“你误会了大人,刚刚是一场意外,下官对大人绝无半丝非分之想,要是有的话,就让下官天打雷劈。”
李蛮姜连忙伸出手指起誓。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神佛还是怀着敬畏之心,不敢轻易起誓,见她毫不犹豫起誓,魏留枕神色稍缓。
李蛮姜连忙趁热打铁:“大人,下官真的能做预知梦,我梦到不到一月,霍将军就会离开长安,大人且等着看,要是假的,下官任由大人处置。”
“只是大人能帮下官与三殿下求情可否先救吾妹?日后下官保证为大人马首是瞻,大人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大人要我杀鸡,我绝不逗狗。”
魏留枕静静看了她片刻:“三殿下可以救她,只是……”
“只是什么?”
李蛮姜紧张地问道。
“如今皇后势力太大,三殿下不好直接得罪皇后,要想救令妹,恐怕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三殿下将她纳入后宫。”
“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李蛮姜想起李离枝之前与她说过自己的择偶标准,那时候还替她物色过,没想到才短短数日,就走到如今地步。
魏留枕道:“别无他法。”
李蛮姜有些迟疑道:“我可以先去见她,然后稍后再给大人您答案嘛?”
“自然,随时静候佳音。”
魏留枕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原地,只剩下心情复杂的李蛮姜。
她问了路上的宫人,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了掖庭门口。
站在门口,她倒有些不敢进去了,良久才沉重地踏进掖庭中。
初春时节,原本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之时,但这掖庭的深巷之中却阴冷潮湿,毫无生机可言,两边高耸的灰墙红瓦片,压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
她推开那道灰败褪色的木门,门后是荒凉的院子,院子里有十几个宫女正蹲在那里洗衣裳,个个穿的极为单薄,脸色苍白,毫无气血也没有人气,甚至都没有人抬眼瞧一下她。
有一个穿着泛白的宫女服的宫女端着一盆满满的衣裳从李蛮姜身边颤颤巍巍地走过。
李蛮姜上前问道:“这位姐姐,你可知晓李离枝在哪?”
宫女只转头定定的望了她一眼,眼底看不出情绪,也没回答她的话,转头继续干活。
李蛮姜只能在院落里一个个找过去,终于在院落的偏角看到了李离枝的身影。
她蹲在地上,身上穿着不合身极为肥大的宫女服,正垂着头搓洗手中的衣裳,她的手指已经红肿一片,满是冻疮。
李蛮姜心里突然产生一股酸涩的情绪,将她淹没。
“离枝?”
李离枝正在搓洗的手一僵,她猛然转头,待看见是李蛮姜时,手中衣服掉落,目光怔怔。
“蛮姜?”
“是我!”
李蛮姜强颜欢笑。
李离枝立马丢下手中衣裳,一把上前紧紧抱住李蛮姜,一手捶打她的背,声音哽咽。
“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