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瓶中解药倒在手心,凑上去闻了闻,检查一番确认没毒,才将解药放进口里。
蓦然间,身后的门不知被谁一脚踢开。
强大的冲击力让李蛮姜整个人往前倾倒,她惊呼一声,刚放口中的解药由于惯性飞了出去,人也七叉八仰地摔倒在地。
那解药正掉落在她前面不远处,她刚想伸手,视线中冒出一只靴子,将那解药踩个粉碎。
“我的解药!”
李蛮姜“腾”的一声站起来,眼前站着竟是魏留枕身边的远山,他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远山又望了一眼地上的宫人,干脆利落地将他扛在左肩。
不好!李蛮姜转身欲跑,下一刻就被他点住穴位动弹不得。
她望着走近的远山,扬起讨好的笑容,“远山大哥,能不能别扛我,我会吐你一身的。”
远山身形一滞,但还是将她扛在另一边肩上。
像死鱼一样被扛在肩上的李蛮姜刚转头就瞥见那宫人的脸,她气的咬牙切齿,心里却在飞快找寻对策。
远山虽扛着两人,但是身形丝毫不受影响,一个借力就飞上屋顶,以极快的速度朝魏府掠去。
魏府书房。
刚到书房,远山就将肩膀上的两人立马丢在地上,连忙往后退去,生怕李蛮姜又吐他一身。
“大人,这李医官果然去见皇后宫中的人,只是属下进屋时,那皇后的人已然昏迷,但是属下带回了这些,这些都是李医官给那宫人的信件。”
话音刚落,远山就将身上揣的一叠布帛丢在案上。
魏留枕瞥了一眼案几上的布帛,悠悠起身走至李蛮姜跟前,丢下一把匕首。
“本官生平最恨背叛我的人,念在你为我治过伤,这次允许你自己来!”
李蛮姜还被点着穴道,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她望着地上的匕首,脑海在飞速旋转。
“大人,你对下官真的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魏留枕蹲下身来与她对视,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匕首,将剑锋慢慢对准她的心脏处。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住。”
李蛮姜对上他那双泛冷的眸子,垂下眼就望着正在自己心口打转的刀锋,刀锋尖锐,只要插进去她定然是一命呜呼。
无奈她的身体动弹不得,一时脸色苍白。
“下官并未没有背叛大人。”李蛮姜说的很慢,咬字清晰,
“不信大人去瞧瞧那信里写的是什么?我没有将任何事情透露给卫皇后。”
魏留枕给了一个眼色,远山几步跨到案前,拿起布帛开始检查上面写的内容,神情从一开始的肃穆慢慢变的些许不自然。
“大人,这李医官说的不错,这布帛没有透露关于大人与别人的往来,只是......”
“只是什么?”魏留枕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只是写了大人早晨起床、用早膳、出恭、沐浴的详细时辰,别的一概没有。”
魏留枕手上动作一滞,“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李蛮姜见此,眼眶中瞬间盛满了泪光,声音也带着一丝委屈。
“大人,下官原本压根就不想当皇后的眼线,只是皇后给下官下了毒,加上拿家人威胁下官,但是即使是这样,下官依旧心向大人,不曾泄露过大人的一丝一毫,此番,大人可明白下官的一番赤忱之心。”
越说越上瘾,要不是身上还点着穴位,她定要手脚并用表演一番。
说着她又控诉地瞪向远山,“那宫人今日给我送的就是这次发病的解药,我本来都快吃下去,就被你一脚踩碎!这毒药每六日犯病一次,第三次就会暴毙而亡,大人不信可以看下官今晚会如何?”
远山下意识抬起脚来查看,发现脚底确实粘着一些粉末,他用手抹了一把放在鼻尖闻。
“大人,属下的脚底板确实是药粉。”
魏留枕将匕首捡起,一把丢回案几上:“给他解穴。”
“是!大人。”
她赌赢了,看来自己对魏留枕应该还有几分用处,否则他不会等到自己解释,应该当时被远山就直接一剑抹了脖子,怎么会带她回魏府来。
李蛮姜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番关节,瞥了一眼旁边还昏迷的宫人。
“大人,这宫人该怎么办?”
魏留枕眼眸闪过一丝杀气,“远山!”
一道银光闪过,地上的宫人被-干净利落的一剑穿心。
望着这血腥的一幕,李蛮姜顿时脸色煞白,动也不敢动。
倘若她对魏留枕来说是个无用之人,怕是和这个宫人一般被抹了脖子,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再重新活过来了。
魏留枕让远山当场杀了这名宫人,既是因为他是皇后的人,也因为想要杀鸡儆猴,他想看看李蛮姜的反应。
待望见李蛮姜眼神呆滞,浑身僵硬,似乎被吓得很惨的模样,他又觉得很没意思。
“将这里清理一番。”
“是。”
远山扛起尸体就离开了书房,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闻着空中浓烈的血腥味,李蛮姜只觉得手心冰凉,就连心脏也开始隐隐约约绞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