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不好了,又有游民在作乱。”
一个身穿士卒兵甲的小兵急急忙忙掀开了主帅的营帐,脸上因为跑的焦急而渗出了层层细汗。
沈煜放下手中的兵书,皱着眉头问道:“在哪里?”
“在城中屯粮处。”
“什么?!!!”沈煜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快点带人。”
沈煜火急火燎地跑到了粮仓,现场已经成了一片狼藉,米面被撒的到处都是,城中百姓如同疯狗见到食物一样,疯抢米面,哪怕是掉在地上的,全都一颗不落地装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们可不管这粮仓是私人的还是军队的,只要有一人破坏了秩序,其他人都会跟着蜂拥而上。
“都给我住手!”沈煜的一声怒吼,将在场迅速将米面往口袋里揣的流民制止了手上的动作,纷纷看向他。
沈煜正欣慰着他们还顾及朝廷的威严,下一秒,那群人仿佛是看到了路人一般,又疯狂的抢夺地上散落的米面。
旁边的兵卒已经拿起了武器,其中一人见状,连忙戳了戳旁边的人,大声嚷嚷道:“大家快跑啊,官兵打人了!”
那些一窝蜂哄抢的流民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也不管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开始起跑奔逃。
有人边跑还边说:“杀人了!官兵杀百姓了!”
他们跑的太快,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官兵,也只抓到了几个慢跑一步的人。
沈煜看着凌乱的粮仓,以及空荡荡的袋子,抚了抚额,走到其中一个流民的身边,微怒道:“你们为何要抢官兵的粮草?!你不知道这是要下狱的吗。”
沈煜犀利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让被他审问着的那个流民吓得有些哆嗦,不过他还是嘴硬道:“下狱就下狱,男儿在世,敢作敢当!”
沈煜轻笑,“如此?就算我会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你也无悔?”
他说这话时,那流民是瑟缩了一下的,明显被他这话语吓到了,不过,他却将这种话语当作了威胁,嗤之以鼻。
“无悔!你们当官的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种百姓就活该挨饿吗?”
他这话一说完,另外几位一同被捆住双手的流民也纷纷应和。
“就是啊,凭什么我们要挨饿,你们就能躺在营帐中什么都不用干!”
“你们哪里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你们就是一头蛀虫,吃着朝廷的粮食,却在这边关安逸享乐!”
“是啊,你们这些官兵又什么时候管过我们老百姓的死活,这本就是朝廷运给的粮草,为什么我们百姓不能用?”
“就是啊,为什么我们老百姓不能用,你们不是还有这么多吗?为什么要抓我们。”
沈煜听着他们的辩驳,怒极反笑,“第一,你们哪只眼睛见到我们享乐了,我们日日夜夜在边境巡逻,防止有捣乱的叛贼威胁边界安宁;第二,你们的死活我们又什么时候没有管了,你们都未曾将这件事情上报,我们又怎么管;第三,朝廷的粮草是供给士兵的,足量足份,你们把士兵的粮食吃了,要是清竺打过来,又有谁为你们冲锋陷阵?”
“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话多,我们可不管你什么第一第二,我们只知道我们百姓快饿死了没有饭吃!”
不知道是谁起个头,另外几个流民也纷纷开始议论。
“就是啊,你们有这么多的理由,怎么没见你们有时间看看我们这些流民百姓,难道我们流离失所就不是玄亓的百姓了吗?”
“对啊,流民就应该受罪吗?又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些叛贼你们又没抓住,又不管我们的死活,我看根本不是用这些粮草冲锋陷阵,只是仗着天高皇帝远在这儿当大王!”
“是啊,当大王,我们就灭了你们这个大王!”
一阵声音从背后面突兀地响起,沈煜回头,就看见了刚刚去而复返的那些流民,他们的手里拿着锅铲和各式各样的农用工具,气势汹汹,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那里面不知道有谁开了一个头,“弟兄们,咱们一起上,直接捣了这个粮草窝,让他们没得东西当大王!”
话音刚落,那群拿着工具的流民就一拥而上,直接和沈煜带过来的官兵们打做一团。
“将军,小心!”副将刘宣推开了他,用手肘迎面挡下了一个流民的铁锹。
沈煜正在与两个流民对抗,幸好有刘宣出手相救,不然他的后脑可能就被铁锹掀了。
他对刘宣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一个翻身,将面前压着他手的流民按压在地。
却没有留意后面倒地的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直接朝他冲去,他的手中,是沾着铁锈的剁肉刀
沈煜的长枪正抵在地上的流民身上,下意识抬手去挡。
“将军!”刘宣的惊呼声随着那人的刀一同落下,落到了沈煜的手臂上。
那刀虽然是沾了铁锈,但刀口依旧很锋利,像是最近才磨过,直直地就将沈煜的手臂砍出了一大道口子。
鲜血瞬间就沿着手臂落了下来,就在那个流民还要疯狂砍第二刀的时候,有人骑马而来,一刀刺中了那人的颈后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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