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看着莲池那张变了色的脸,才明白那个木桶里的药水并不是消除易容的,而是让易容显形的,幸好师兄带着育竹跑了,不然……
那押着他的官兵见他没有动作,不耐烦地从后面推了推,“快点走!磨磨蹭蹭的!”
宋扬没好气地动了动身子:“知道了,催什么催。”
祁轩坐在前方高位上,如同天下霸主,一切事物都不在他的眼中。见他进来,眼中顿时蓄满刺骨的寒意。
“宋扬!”
宋扬被侍卫压着跪在了地上,却挑起眼皮毫不在意地注视着上方的人。
“怎么了,我的陛下?”
他这完全不害怕的神情在祁轩的眼中就变成了挑衅,惹得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掐住了他的脖颈。
“朕当初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说过什么?无非就是让他不要离开他,否则后果自负,要么就是他只是他的宠物,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宋扬的脸因为充血涨的通红,但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悔意,像是十分希望祁轩现在就把他掐死。
祁轩的眼睛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平淡无波,如同一汪清水,没得半点对死亡的恐惧。
在宋扬快要断气的时候,祁轩奇迹般地松开了钳制住他脖子的手,转头对侍卫命令道:“将他关进暗室!好好伺候!”
好好伺候,这几个词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那两个押着他的侍卫没听见。
宋扬任由他们抓着,也不反抗,到这个时候了,就算是反抗,也没得什么用了。
虽然不明白祁轩所说的暗室是什么样的存在,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是个可以尽情折磨他的地方,他已经做好了被祁轩折磨的打算了。
万一被折磨死了,也许祁轩出完气,就不会针对元麾了,父皇他们,也有更多的精力,对付苏相那个老狐狸。
宋扬被抓着来到了养心殿,在侍卫拨弄了一下书架上的方形摆件后,书架竟如同门一样,朝内打开了。
凭空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暗室,四周的墙壁上只有微弱的烛光,而那张唯一的床上,镶了铁链,旁边的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这场面,犹如他在刑御司看到的场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以前居然没有发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书架后面,竟然别有千秋。
那两个高大的侍卫,直接粗鲁地将宋扬推了进去,在宋扬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其中一名侍卫又转动了那个方形摆件。
宋扬立马去拉住书架,可是那书架的推力太大了,一不小心,他就脱力摔在了地上,书架也渐渐严丝合缝上了。
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堵厚重的墙,仿佛他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宋扬细细打量着这里,虽说摆满了刑具,墙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毛皮,但这里并没有一丝血腥味。
这里的摆设都是全新的,无论是墙上木架上的蜡烛还是摆在最中间的大床,上面都没有积灰,整个暗室干净的一尘不染。
宋扬完全漠视了床边镶嵌着的铁链,脱下鞋子就躺在了床上。
所幸的是,床上贴心的还有厚厚的被子,睡着虽然没有云华室踏实,但在这个临近开春的时节里,还是很暖和。
宋扬脱掉外袍,随意地扔在了地上,这个暗室就如同一个小型的世界,在这里,完全与外面隔绝,不听凡语,不扰凡事。
若没有那些摆在地上琳琅满目的刑具,看起来倒像一个隐居的仙人住所。
宋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如同走马灯般,播放着他从小到大的经历。
母妃膝下只有他这一棵独苗,小时候,因为母妃是父皇宠妃,他的地位比他的兄弟们都要高,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加之他自幼就对脂粉味感到恶心,父皇心疼他,便命令全皇宫的人,无论宫女嫔妃,都不得使用脂粉,若有违令,斩立决。
因此,虽然许多嫔妃对他颇有怨言,但是基于他的得宠,都只能敢怒不敢言。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母妃薨逝。父皇明明自己也很悲痛,但他是一国之君,国不可一日无君。却怕他因为母妃的离世过度伤心,便将他送到了师父门下。
在师门五年的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也让他渐渐从母妃离世的悲痛之中缓了过来。
回到京城后父皇破格将他立为王爷,连他的几位皇兄都没有称王。 并且,他是第一个被赐婚的皇子。
父皇对他的种种宠爱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至于父皇将他送到玄亓来。他都没有因此怨恨过父皇。他相信,他的父皇是有难言之隐的,或者是说,已经被苏相威胁了。
想到苏钦,他立马坐起身,他真的能这样毫不犹豫地赴死吗?父皇还不知道苏钦的阴谋和野心,要是被他得手了怎么办。
宋扬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情睡觉等死了,他必须得想办法出去,越早回到元麾越好。
他正这样想时,就听见墙壁处传来一阵阵声响,紧接着,他刚刚进来的那个地方那里出现了一条裂缝,祁轩迎着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脸色却黑如墨炭。
这章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