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各方战火升级,皇帝怒不可遏,连忙叫停。
明光帝看文官的头,也就是三朝元老葛首辅没有说话,直接点名让葛首辅来回答到底该怎么做?
葛首辅不愧是三朝老臣,一上来就直切要害,问道:“建奴攻破木河县了吗?”
前来报信的小兵摇着头说道:“没有。”
“既然没有,就当此事没有发生。”
怎么能当没发生呢?武将的头温太尉气势汹汹道:“要是建奴再犯,该如何迎敌?”
葛首辅微微颔首,道:“要是本官没记错的话,边军营还有张总兵跟五万边军在,就不劳烦温太尉费心了。”
文官一听,连声附和。葛首辅说得对啊,朝廷经不起任何战事了,我们应该维持世界和平不要打仗。
武将不乐意了,撺掇着温太尉讲重点。温太尉咳嗽了一声,说道:“葛首辅是太平日子过多了,不知道建奴人的厉害。据老臣所知,建奴人天生骁勇善战,号称马背上的强盛国家,若非成祖将其祖上精锐全部剔除干净,哪有往后的太平日子过?老臣想,建奴屡次三番犯我边境,理应在弱小之时将其连根拔去。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若一直留着毒瘤不除,后患无穷啊。”
皇帝听了也有些动容。“那依照温太尉的意思是朝廷派兵去把建奴消灭干净?”
温太尉点头。“圣上英明。圣上就派遣老臣五万兵力,老臣定然会带着他们凯旋。”
葛首辅开口就是国粹。“笑煞我也。难道刚才户部说的温太尉没有听见么,国库早就空了。哪里有钱给你拨款?”
温太尉涨红了脸皮,道:“朝廷节省开支,开放募捐,定然能筹到军款以壮国威。”
“温太尉真是空有嘴皮,不知道当家之艰难。五万兵力就算一人每日用一两银子,那就是五万两白银,武器开支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车马都要维护,又是一笔收入。温太尉要筹多少钱才能填补这亏空?难不成让下官等人告老还乡,用节省下来的银子来换大燕的太平吗?”
葛首辅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了温太尉一脸。温太尉怒不可遏,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明光帝连忙叫停。“好了,都别吵了。让朕好好想想。”
文官喊没钱不打仗,武将则是巴不得天下大乱好从中择取便宜。明光帝心中的秤砣早就向文官靠拢,可一想自己登基至今寸功未建,心中隐隐有些发愁。
这时,他想到一人,那就是秉笔太监付瑶。
付瑶算明光帝的亲信,两方势力都不靠的情况下,他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付瑶,你说朕当如何处理此事?”
付瑶身着绿色官服,在一众文武百官姹紫嫣红当中算是个另类。他一出场,全场噤声,目光朝着他靠拢,指望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之后再吹毛求疵将他打压下去。
付瑶不慌不忙说道:“下官想问此次参与抵御建奴的人都有谁?”
小兵回复。“回公公的话,有刘守备刘禹赫、守城将领杨志明、罗英,把总铁牛以及木河县知县蒋旭清等人,还有前来支援的参将越安以及一众将士。”
台下文武百官掀起轩然大波,开始纷纷越级攻击。文官骂武将有如此众多的兵力连个小小的建奴都打不过,都是废物。武将则是骂文官管得太宽,一个小小的知县都能爬上城头抵御建奴,实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眼看战火又要被点燃,付瑶及时插话像是一盆水将即将点燃的战火给熄灭了。“出大力的是谁?”
小兵答道:“木河县知县蒋旭清。”
不远处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蒋家人身体颤了颤,心中掀起阵阵波澜。他们蒋家二郎出息了啊,都被扔到犄角旮旯了都能出风头,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不对,目前是祖坟冒青烟还是惹了滔天大祸都未可知,他还是装个隐形人吧。
付瑶又问。“双方兵力如何,战况如何?”
小兵道:“建奴有五千余人,我方人数不足一千。有五百还是蒋知县从石典吏那借来的官兵。”
眼瞅着双方又要吵架,这次付瑶学聪明了,直接快问快答。“蒋旭清是如何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抵御外敌的?”
要知道一千对五千,直接是建奴一方的碾压局。都说建奴骁勇善战,怎么会五千兵还赶不上城中一千呢,其中定有玄机。
小兵镇定自若说道:“蒋大人到城墙之后先后发布了两条指令,一是派一心腹小将点燃烽火台,离木河县十几里地的边营若是收到消息定然能赶来支援。”
葛首辅听了撸了把胡须,心中称赞不已。
蒋旭清何许人也,那是当朝进士,天子门生。别看官不大,脑子倒是活络的很,兵临城下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跑路,而是从容应对,想出点燃烽火台召唤援兵,光这份胆识就秒杀一大帮同期只会纸上谈兵的进士了。
“继续说。”
小兵道:“第二条指令就是让在场的将军派一心腹小将跟着蒋知县的随从一起前往白及县救人。”
“慢着。”付瑶听出了里头破绽。“想要从白及县走,必然会开城门。若开城门,城门外的建奴士兵就会屠杀城中之人。这不是自相矛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