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近秦家村,秦小渔率先破功,主动开口。
“大云,咱就不能能屈能伸一点吗?”
“不是不能,而是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你不会以为我们对别人阿谀奉承几句,低三下四地讨好,就会被人家当成朋友了吧?”
“倒也不必这么卑躬屈膝的。”秦小渔连忙道,“那个……大云,我向你道歉,刚才本系统嘴瓢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它说的是让秦云去和赵锦套近乎那件事。
“你是应该向我道歉,这么急功近利的系统,我真怀疑你是个人假扮的。”
这话就让秦小渔有些不高兴了。
“我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像人一样思考怎么了?只准你们人族思考,还不许我们这些系统后天学习了?”
秦云揶揄道:“当然可以呀,我觉得你除了不是人以外,已经很像个人了。”
秦小渔使劲儿琢磨她这话的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在骂统呢?”
秦云忍住笑意,“哪有,你本来就不是个人嘛!”
“哦……也是。诶?不对,你就是在骂我吧?”
“真没有呢……”
……
半个多月之后。
这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岭旁。
山脚下,二三十个小摊子,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这一片平坦区域。
每一处摊子前,都有一个倒扣的箩筐或竹篓。
摊主们一个个都把自己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来,不时警惕地打量四周一眼。
其间,虽无人叫卖,却不时有人从附近的山间小道上过来。
这些人同样把自己裹得严实。
他们都是来这边买东西的顾客。
等到来得人多了,几乎每一个摊位前,都有驻足的顾客。
如果有的摊位前已经有了两三人,其他顾客基本就不会过来凑热闹了。
因为大家都怕偶遇相识的人,被人给认出来。
只有一个摊位前有些例外。
远远看去,至少有七八个人驻足在附近三五米远的范围内,目光始终不肯从面前的摊位上挪开。
那摊主盘腿坐在地上,看上去很是瘦小。
头上裹着一块蓝色棉布巾,捂住了脖颈、额头、脑袋等地方。
口鼻处则用一个蓝布口罩遮掩着。
面前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块土黄布,布上用黑线缝了加粗的字,最上头是“补衣匠”三个字。
底下依次是:
“一寸长宽棉布:五分钱。
“一尺长宽棉布:五角钱。
“一米三尺长棉线:三分钱。”
再往下,则是几行绣出来的图案。
有些是小花小草,有些则是小动物。
最底下还有一行备注:“可以不补图案,只补棉布补丁”。
这会儿,摊主就正盘坐在地上,飞针走线。
她走针的速度很快,周围围观她的人,一看身形,也大都是女同志。
虽然她们看不出来她走针的手法,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她们多看几眼。
实在是这年头也没啥娱乐活动。
仅是看摊主缝东西,缝出来的补丁又快又好,就很是让围观群众们上头了。
摊主自然是秦云。
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是距离秦家村十多里地之外的一个地下集市。
这种集市,其实在这时候来讲,是不合法的。
但大家都需要这样一个可以交易物资的地方,所以,地下集市就应运而生了。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个年代,几乎每一个城市、乡镇附近,都有一两个这样的地下集市。
有些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有些则是在不起眼的建筑物的犄角旮旯里。
秦云也是在十几天前,才找到了这一处地下集市。
她最开始也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卖什么样的衣服。
男式的还是女式的,大人的还是小孩的,版型大小各方面要如何规划。
然后她就观察到,来这边的很多人衣服上也是打着补丁,和他们秦家村的人没啥差别。
集市里摆摊的,也有交易布票、布料这些的。
如果自己来这里卖衣服,价钱标得低了,就会抢走很多人的生意。
价钱标得高了,多卖出去几件,就很容易遭人眼红。
因为这年代的普通单衣,少说都得十几、二十多块一件。
供销社里卖的白面,一斤也才一角八分。
几件衣服就能卖出个上百块,引人注目是必然的事。
秦云便转了念头,决定摆个补衣匠的摊子试一下。
就像这里也有修伞匠、修鞋匠一样,她觉得补衣匠应该也会有市场。
而且,在旁人眼里,她这里的棉布、棉线都是需要成本钱的,这活儿最多就是赚个辛苦钱。
这样一来,她的摊子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最初两日,来摊位上补衣服的人很少。
倒是有几个人过来询问她这里的棉布卖不卖。
因为秦云这里标出的棉布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