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车风驰电掣开上了阴山桥。
有了红煞诡域的闯入,阴山村诡王的全部力量都集中了过去,灵车畅通无阻地下了桥进了真正的阴山村。
直到看见空寂荒芜的村庄,肖云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回真的多亏了你了。”
扈新雨也心有余悸:“我才是真的死里逃生,我去的那祠堂里看着空荡荡,其实到处都是诡,你知道诡在哪?都在画里!我当时就觉得一屋子的画像奇奇怪怪的,怎么没有个牌位,他爹的,竟然都还能动呢,当然没牌位。”
“你那算什么。”肖云不屑道:“我们去的老宅才是真九死一生,要不是我身上有大法师开过光的手串,早就没了,你看我的剑。”
岷殊也看了过去,才发现一直被肖云背后身后的剑竟然断成了两截。
他十分心疼地摸着剑刃:“这可是我师父亲手给我打的。”
扈新雨:“你这剑怎么断的?”
肖云:“倒霉透顶,碰到阴山桥的诡王了,它就在老宅里!”
扈新雨:“老宅哪?”
肖云:“一面镜子里面。”
扈新雨兴奋起来:“镜子?那岂不是说如果能够吞了这只诡王,就能得到一件诡王级别的诡器!”
肖云:“想屁吃去吧你!”
岷殊也来了兴趣:“你确定遇见的是阴山村的诡王?”
肖云:“怎么可能不是,不是诡王不可能只是一眼就让我的手串和剑同时受损,我这把剑就算是劈厉诡也没有一点划痕!”
扈新雨:“那诡王长什么样?”
肖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岷殊察觉异样,扭头看他。
肖云脸颊抽搐了一下,双手重重抹了一把脸,才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扈新雨一惊。
岷殊也微微皱眉:“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你自己?”
肖云点头又摇头。
“是我,也不是我,我照镜子第一眼就发现了镜子里的不是我,就算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也不一样,你别说我矛盾,就是那种,一个死人一个活人的感觉,非常明显。”
肖云回忆时,脸上带上了惊惧之色:“最恐怖的是,在非常短的时间,我觉得连我眨一下眼睛的时间都没有,它就变得越来越像我了,那时候贺云在背后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本来应该是恍惚了的,但在那一刻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对着我当头一击,大法师送给我的手串就这样碎了”
“我抓住清醒的那一瞬间,砍断了那只从镜子里伸出来的手,虽然胸口挨了下,剑也断了,但也算是给我了喘气的功夫,我就带着他们跑了。”
岷殊看到他的伤口,乌黑发紫,像是中了剧毒,还在向外蔓延。
其实说起剧毒也没什么差别,诡王的诡气入体,如果放着不处理,普通人三个小时咽气,肖云强撑着也撑不到三天就会暴毙。
肖云也意识到了岷殊的视线,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无所谓地一挥手:“害,这点小伤我去研究所看一眼就成,没事。”
扈新雨欲言又止,但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车内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岷殊将他们送到了第四局门口,几人凭空出现,瞬间引起了第四局执勤人员的注意,也让岷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天刚刚亮。
此刻要明未明,正是一天阴气与阳气对撞最猛烈的时刻。
岷殊没打算在外过多停留,很快就回到了福安区。
这一路虽然是通过诡域赶路,但也看到了市区的现状。
房屋破旧、倒塌、到处都在堵车、翻了的车子更是数不胜数,直接堵在路上也无人处理,超市门口挤满了人,还有配枪的武警,但买了东西出来的人却不见脸上有多高兴,反而更加发愁。
岷殊从这些人中间经过,来到了福安区和平安区的交接处,这里本来是十分繁华的区域,此刻却因为霓虹灯跌落,高楼破落而更显得老旧。
只是这里的人竟然比市区还要多。
有些人扎着帐篷,有人开着房车,还有人直接紧紧挨着福安区的结界坐下,仿佛这样就能安心一些。
岷殊从这些人身边经过,顺利穿过结界,进入福安区,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这里高楼林立,花草如茵,行人算不上往来如织,但也面上也都是平静安稳的神色,只有偶尔往结界外匆匆一瞥时,才会露出些许同情和庆幸,然后加快脚步离开。
结界没有颜色,只是微微泛出金光,结界内外对比的强烈,让岷殊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神色。
她手指微动,透明的结界渐渐有了颜色,它变为模糊的金光,阻隔了两边的视线。
对这一变化,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则十分恐慌。
尤其是结界外的人们,疯狂地捶打着结界,像是想要以此来抓住什么。
岷殊站在人群里,却无法共情人类的情绪,或者说,从生来起,她体内各种各样因各种欲望而起的情绪已经够多,她不想要被痛苦同化,在净化它们之前,就必须学会屏蔽它们。
就算是古希腊神话中掌管法律与正义神明,也必须蒙上双眼才能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