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航带着太医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柳姨娘院里。
此时,屋内的柳姨娘,已接近疯癫的边缘。
她抱着金宝,不停怒吼谩骂,
“若我的宝儿有什么事?”
“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她用帕子,捂住金宝的后脑勺,洁白的帕子被鲜血整块染红,
“呜呜呜…我的孩子,都是母亲不好。”
正说着,她又如野兽一般恶狠狠地盯着金俊嘉,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我让你准备马车送我走,你为何不答应?”
“你的心怎么就如此狠?我入了侯府之后,成了你的妾室,不管怎么说,也给你生了个儿子。”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能饶我一命?”
“偏要我死了才甘休?”
“呜呜呜…”
柳姨娘越哭越大声,她怀里的孩子,则早没有了呼吸,手也耷拉了下来,
“宝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这时,太医令跟着方锦航,快步走了进来。
太医令看见满地的鲜血,也是惊得不轻。
柳姨娘,看见他进来,立马大叫道:
“快救救我的宝儿,大人,快救救他,他的后脑勺摔伤了…呜呜呜…”
太医令也不敢耽误,快步走上前,从柳姨娘怀里接过金宝。
并将孩子放在地上,让他仰面平躺着。
看金宝脸色苍白如纸,太医令便大感不好。
他伸手探了探金宝的鼻息。
气息全无……
他又伸手把脉,哪里还能摸得到脉搏?
“这…”
太医令不由轻轻摇头,惋惜道,
“孩子已无气息,恐无力回天。”
金侯爷听太医令如此说,原本就心灰意冷的他,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
不管怎么说,金宝都是他的孩子,就这样走了,他怎能不伤心?
“你说什么?”
柳氏却止住了哭,一把抱住太医令的大腿,
“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的金宝是大富大贵之命,怎么可能如此简单便会送了命。”
太医令又尴尬又慌张,
“姨娘节哀。”
说着,伸手将柳姨娘的手臂轻轻推开,然后往后连退几步。
柳姨娘只是软软地趴在地上,也不哭了。
屋内众人,也都沉默不语。
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不愿看到的。
大人之间的冲突,波及一个年幼的孩子,确实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忽的,柳姨娘猛地坐骑,仰天长啸,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她还不停地拍起了巴掌,
“金俊嘉,如此,你便满意了吧?”
“哈哈哈…你唯一的儿子死了,你绝后了,知不知道?”
说着,用极幽怨的眼神看着金俊嘉,
“呵呵呵…你活该…”
“谁让你这么多年来如此对我?”
“我入侯府,只不过是一个给你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你既然一点都不喜我,却还是要了我的身子,让我生下孩子,最后再把我丢到一边。”
“不理不睬地丢在这偏僻的院子里,五六年。”
“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不…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孤独寂寞,我多么想要让你多看我一眼。”
“可你眼里却只有秦婉悦那个贱妇,她有什么好?”
“她除了身份高贵,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之外,她还有什么?”
“儿子都不能给你生,你还要借着我的肚子来给你绵延子嗣。”
“现在,你目的达成后,又将我丢在一边。”
“你以为我,平日里好吃好喝地待着,为何还要不满足?”
“你可知道,我要是不闹,根本连活着的滋味都没有了。”
“我就喜是欢,无理取闹,然后看着你和那贱,还对我没有办法的模样。”
“哈哈哈…秦婉悦就是个贱妇,她早该去死。”
“若她死了,你或许,眼里便会有我了。”
“你给我住口,你这个毒妇。”
金俊嘉实在听不下去,柳氏说的这些风言风语,大喝一声,
“来人,将这个疯妇拖出去乱棍打死。”
“疯妇?”
柳姨娘慵懒地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手上的血渍粘在了发丝上,
“我就算是个疯妇,那也是拜你所赐。”
“你想让我去死?好啊,可以啊!”
“不过,你也得陪我一起去死才行。”
说到这里,她忽的捡起地上掉落的发簪,朝金俊嘉冲了过去,
“我这辈子的苦,都是拜你所赐,我要你和我陪葬。”
“父亲…”
金嫣然花容失色,冲上前去。
方锦航则是快一步飞身上前,
“岳父,小心。”
方菱倒是比较淡定。
她知晓以侯爷的身手,柳姨娘单凭一根发簪,根本就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