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航如愿娶到了自己的新娘。
国公府原本因为特殊的婚礼而压抑的气氛,也变得喜庆起来。
方殊明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父亲,现在您就只管等着抱孙子就好了。”
方菱扶着父亲,在庭院里散步。
“航儿是个专情又长情的人,若嫣然郡主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估计会孤独终老。”
方殊明用有些庆幸的语气说着。
“兄长的性子像父亲。”
方菱温声开口,
“父亲对母亲的感情也极为深厚,极为长情。”
“好在母亲生下了我们两个,否则,就算没有孩子,父亲或许也不会续弦吧?”
方殊明闻言,脚步一顿。
是啊,在这世上他唯一心悦过的女子只有孙语蓉一人。
他缓缓开口,
“能娶语蓉为妻,我此生足矣。”
“只是,她过世得早。”
“当时你母亲去世时,我觉得天都塌了。”
“我甚至想过,直接追随她去,免得独自一人在这世间受着相思之苦。”
“可是,我不只是丈夫,也是儿子,是父亲。”
“我肩上有太多的责任,由不得我任性。”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很是落寞。
方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颓废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总是那样坚强,稳重。
他就像一座山一样,给她和兄长依靠,护着他们长大成人。
像是无所不能一样。
可其实,父亲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
只是平日里被隐藏起来了。
方殊明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
“你母亲过世之后,别说是续弦,我连要个通房丫头的心思都不曾有过。”
“后来,我以为自己因醉酒误事和吕幔青有了肌肤之亲。”
“当时我醒来时,发现吕幔青躺在我身边时,我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待我确定之后,脑子里想的便是想要以死谢罪。”
“可又怕你母亲会责怪我,没有将你们养大成人。”
“最后,我还是咬着牙,厚着脸皮,一直活到了现在。”
方菱听父亲如此说,心便跟着一疼,
“父亲,你也不必如此苛待自己。”
“母亲也是极爱你的。”
“其实,就算你续弦了,她也不会责怪于你。”
“她应该会希望,你身边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你。”
方殊明闻言,笑着连连摆手,
“你是不知道语蓉她多会吃醋。”
“她从前若见我多看了别的女子几眼,便会闷闷不乐,然后一整日都不进食。”
“她是个极温柔的人,心地又善良,就算我惹得她不开心,她也只会为难自己,却不愿为难责怪于我。”
说到这里,他脸上满是悲伤之色,
“或许也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所以才会英年早逝。”
“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
方菱伸手抚了抚父亲的背,开口安慰,
“父亲,母亲若在世,必不愿看见你如此自责难过。”
方殊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自己异常的表现。
或许是因为儿子娶亲过程中,那生死离别,造成的大悲大喜的情感起伏,让他不由想起了往事。
“咳咳…”
他轻咳两声,话锋一转,
“过两日你是否要去孙府给倾城治脸?”
方菱点了点头,
“是的,女儿有一个法子可以彻底去掉她脸上的胎痣。”
“如此便太好了。”
方殊明说道,
“倾城是个好孩子,品性纯良,性格又极温顺,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只是,世人多以貌取人,所以她脸上的胎痣,这十几年来,便给她招来了无数非议。”
“想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父亲所言极是。”
“表姐德才兼备,是个极好的女子。”
“却只因容貌有所缺陷,便受了许多无理的对待。”
“前几日我去外祖家时,正好遇见冷夫人带着冷子兴上门退亲。”
“那冷子兴当着表姐的面说了许多绝情的话,实在是个冷情薄情的。”
方菱说道。
方殊明微微蹙眉,
“冷家确实过分。”
“拖着倾城的婚事,迟迟不办,最后等到倾城都十八岁了,才上门退亲。”
“不过像冷家这种过河拆桥,薄情寡信的人家,不嫁也罢。”
方菱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要替表姐治脸这件事,父亲不可对外人言。”
“我虽然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替表姐治好脸,可凡事都有万一。”
“若我们放出话去,最后表姐的脸却没被治好。”
“那表姐势必会招到世人更多的恶意。”
“我不想让表姐受到二次伤害。”
“嗯,为父明白。”
方殊明虽然是武将,但也是饱读诗书,对于人心,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