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方菱便带着春梅出了国公府。
她估算,沈月白应该快苏醒过来了。
她得再到庄子上去给沈月白施一次针。
以巩固他的伤势治疗效果。
城外的庄子里,水桃已经没日没夜地照顾沈月白三日之久了。
沈月白头部受伤昏迷不醒,方菱及时给他施了金针术。
他头部的筋脉已经及时通开。
但是,因为他头部的伤很是严重,所以便整整昏迷了三天。
好在,水桃将他照顾得极好。
按时给他服用汤药,甚至当他不能主动吞咽时,还用嘴给他渡药。
水桃,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却肯为一个陌生男子做到这个地步,是连她自己都从未预料到的。
她也没有想过要让这个陌生的男子报答自己什么。
这或许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吧。
水桃像往常一样,亲自熬好沈月白的汤药,并将早膳一同端进了屋里。
她将沈月白扶起来,半靠在床榻上。
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再喂到沈月白的嘴里。
他已经能自主吞咽了,不多久水桃便将一碗汤药全给喂了进去。
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了一些粥。
最后,水桃放下碗,还细心地拿出帕子,仔细帮他擦了擦嘴角。
擦干净了他的嘴,水桃才将人扶着躺平在床上,帮他盖被子。
水桃的脸又一次离沈月白的脸极近。
沈月白脸上的毛孔,她都能看得分明。
虽然这几日她都看过无数次他的容颜了。
可再一次,近距离看他时,心还是会忍不住地怦怦直跳。
床上躺着的男子,是她这辈子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子。
如此想着,水桃不由脸颊发烫。
忙猛地起身,端起碗筷,转身便要离开。
忽得,她的裙摆被人从后边轻轻地拽住了。
她停下脚步,心下一喜,忙转回身。
果真见床上躺着的男子醒了。
正用他那有些深邃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醒了?”
水桃几乎要喜极而泣。
三日了,人终于是醒了。
是不是只要醒了,就代表不会再有大碍了?
水桃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这便让人去通知小姐,让她来再给你诊治。”
沈月白却是有些迷糊。
他能感觉到,后脑勺传来的隐隐疼痛。
他伸手摸了摸头上绑着的纱布,轻轻皱了皱眉。
他整个思绪都是混乱的。
他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的记忆片段丢失了不少。
他头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他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叫沈月白,五年前,自己的双亲因为意外双双离世。
自那以后,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
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五年的记忆空白,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
可当他睁眼看见水桃的身影时,却觉得很是亲切。
所以,他下意识便伸手拉住了水桃的裙摆。
又见水桃很是紧张自己,他便沉思了一会,然后有些迟疑地开口问,
“你是我的夫人吗?”
这话一出,水桃羞得忙低下了头,并下意识摇了摇头。
沈月白见她否认,不由有些落寞,怔愣了片刻后,又开口问道:
“这是哪?”
“我这是怎么了?”
“是你救了我吗?”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水桃听了他一连串的提问,大概也猜出来,他应该是伤了脑子,记忆有些错乱。
于是,她便将手中的碗筷重新放回桌子上。
极耐心地将他如何被人丢在山谷里。
小姐,又是如何带着她们去将他救回庄子里的事,跟他详细地说了一遍。
“所以,是小姐救了你。”
“你头上的伤,也是小姐治的。”
“我只是小姐安排来照顾你的丫鬟。”
水桃说完,又追问了一句,
“到底是谁伤了你,你还记得吗?”
沈月白垂眸,深思了片刻,却觉得头痛欲裂。
他不由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脸痛苦,
“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沈月白,甚至我是哪里人都已不知晓。”
“为何,我就是想不起来呢?”
水桃见状忙安抚,
“一时想不起来也无妨,或许等小姐来,将你头上的伤治好,你便能想起来。”
正说着,方菱带着春梅走了进来。
她们在门外,便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方菱开口问道:
“人已经醒了吗?”
水桃听见方菱的问话声,很是惊喜。
转身给方菱行了一礼,并飞快地说道:
“小姐,您真是神机妙算,来得可真及时。”
“人是醒了,可他好像,忘记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