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再炒两个小菜,给您下酒如何?”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
方菱跪在炼药房外头,三个丫头也陪着她跪着。
“你回去吧,想用两坛子桂花酿便让为师原谅你,绝无可能。”
屋里传出许少阳有些傲娇的声音。
方菱听师父回应自己,当即就知道有戏。
她立刻跪直了身体,
“那必定不能就两坛,徒儿下次每隔三日便让人给您送两坛来。”
她顿了顿,师父却没有接她的话。
她眼珠子一转,故意加大了音量道:
“不能再多了,酒虽是好东西,可喝多了也伤身。”
“师父,你可不能太贪杯。”
“您平日里,就爱贪杯,要是徒儿不管着你,怎么行?”
她说完便不再多说,跪在地上,静静地等着。
果然,片刻后门嘎吱一声开了。
身穿一袭白衣的许少阳,手里还拿着蘸着药汁的药杵,快步走了出来,
“你这死丫头,说谁贪杯呢?”
“你这哪里是来请罪的,分明是又来气为师的。”
说话间,他已走到方菱跟前,举起药杵在方菱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就像往日一样,不轻不重,不多不少,只敲了三下便停了手。
方菱则是红着眼眶,微微昂着头。
她看着之前须发还是花白的师父,才过去不足两月时日,须发却已全白。
“师父,都是徒儿不好,把您气得须发都白成这般模样了。”
方菱说着,难掩脸上的愧色。
许少阳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咳咳…”
他轻咳两声,转而缓和了语气,
“谁说是被你气的?”
“我这是鹤发童颜,好看着呢。”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师父了吗?还来找我做甚?”
方菱含泪摇头,也不争辩。
只定定地看着许少阳,轻声唤道:
“师父!”
“师父!”
“师父!”
“……”
许少阳则是,极为受用地露出些许傲娇之色。
这可不是自己舍不下这死丫头。
是这死丫头,死皮赖脸地赖着自己不放。
“咳咳…”
他轻咳两声,
“好了别再叫了,为师听见了。”
“桂花酿呢?还不呈上来?”
方菱当即一喜,转头看向水桃。
水桃会意,忙将两小坛酒递给方菱。
方菱接过,跪着递给师父。
“下次换两个大些的酒坛子来,真是小家子气。”
方菱笑得眉眼弯弯。
她也不等师父叫,自己便起身,揉了揉跪得有些发酸的膝盖,
“师父,不能换大的酒坛子来,徒儿怕您贪杯。”
“你这死丫头,又犟嘴。”
许少阳说着,举起药杵又要敲方菱的脑袋。
方菱习惯性将头一歪,
“嘻嘻…师父您没打着。”
许少阳收回药杵,白了方菱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他其实也不想如此简单,便原谅了这个不孝徒儿。
可他也就这么一个徒儿。
收她为徒时,她也才七岁。
不过小小年纪便看得出,她机灵聪慧又极有医学天赋。
更重要的是合了自己的眼缘。
收她为徒后,每半月,她便会来药王谷待上七日。
他手把手教她认药,配药,制药和教她各种医术。
可以说,他是看着她一点点长成的。
虽然,后来她为情所困,说要同自己断了师徒关系。
可九年的师徒感情,哪有这么容易,便能断。
这不,她自己就巴巴地来赔罪了。
许少阳也不多想了,打开酒坛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一抹嘴道:
“跟为师进去看看,我那方子到底哪里出了错。”
方菱拱手一礼,
“是。”
接着,便跟着师父进了炼药房。
水桃和春梅,夏竹则候在了门外。
刘心月这边也乘着马车到了药王谷。
她下了马车,取出三两银子交到车夫手里。
车夫接过银子,放在手上掂了掂,撇了撇嘴,冷冷一笑,
“姑娘,这路途这般远,三两银子可远远不够。”
刘心月心下一沉。
看来自己是遇上了个心术不正的车夫了。
她也顾不上感慨自己运气不好。
定了定心神,给车夫福了一礼,
“那请问大哥,需多少车费?”
车夫邪笑着伸出三根手指,
“须得三千两才够。”
刘心月听了这话,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这怕是遇到强盗了。
这荒山野岭的,就算遇害都不一定能被人发现。
一时间,她的心都凉透了。
车夫见刘心月低着头也不接话。
笑容便渐渐变得猥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