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陡地出现在李含光的神意感知中!
他陡然拧紧眉头,就见苏午脑后那片渐暗的虚空中,忽然浮现一颗‘火洞’,火洞真实存在于彼处虚空,就好似有人以火引将虚空烫出了一个窟窿一样,那火洞一现,张牙舞爪的树影就遍及了苏午身后虚空!
十二道主支在天中蔓延,一道主干直通天顶!
滚滚岩浆缠绕在那庞大的,仿佛包容覆盖了这方天地的巨树投影之上!
“以此傩神,可否令天下傩脉、端公法教低头?”
李含光垂下眼帘,神色郑重:“可矣。”
苏午身后浮现的东王公傩神乍然回归火洞,那颗火洞又消散于沉黯虚空中,他结跏趺坐,手掐‘智拳印’——他的自性骤然化作了熊熊火光,那般明亮火光,令此下已昏暗下去的天地,陡然间亮若白昼!
临渭河而居的集镇上,已经躺在床上歇息的百姓,陡见窗洞外漏来明亮日光,竟以为当下已经天亮——可他们方才躺到床上不久,于是一个个都披衣起身,往窗外探看。
高岗上。
苏午刹那住空,在这一个刹那,他的法性令在场所有僧人无不顶礼膜拜!
印知看着那照彻诸千世界,乃至令自己都看到了自己的‘菩提心’的性光,他内心忽然涌出一股冲动,眼中情不自禁淌下热泪:“假使热铁轮,于我顶上旋,终不以此苦,退失菩提心……
终不以此苦,退失菩提心……”
无边光明中,又传出无尽佛唱声:“世尊!此日月轮,可使堕落,妙高山王,可使倾动,世尊所言,无有异也!
世尊所言,无有异也!”
远处独坐于马车中的鉴真,看着透过车帘,漏进车内的性光,他阴沉干枯的面孔上,忽然流露一抹安心的笑容:“弟子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照彻天地的性光之中,浮现出苏午的面容。
苏午看着在自身法性倾淹之下,依旧不损神形,遥在天边的李含光,开口道:“以此法性,可否令天下半数以上佛弟子虔诚顶礼?”
含光子神色惭愧地摇了摇头,道:“可以。
道友贯通诸般修行,足以令天下半数以上法脉,尽为道友所用,而我不能及也。”
他侧开身子,伸手指向身后二十四宗掌教,又道:“我自言能聚拢天下群道,令道门弟子为镇诡大计所用——其实言语亦有些夸大其词。
以我作玄门都领袖,道门弟子面上附从,背后不知又会酝酿何种阴谋?”
被含光子一手指着的二十四宗掌教,顿都神色尴尬,坐立难安。
含光子这时收回手去,看着苏午,接着道:“道友之能,足以聚拢天下七成英才,为镇诡之用。
另外三成,皆归道门弟子。
此次来寻道友,便为探看道友是不是那值得托付道门的豪雄,道友之志、道友之能,我今不疑!”
李含光向苏午说过一番话后,便站起身来,转回身向身后群道躬身行稽首大礼。
群道见状,更是局促不安,跟着纷纷起身,以更贵重礼节作还礼。
含光子越是如此作态,便说明对方接下来要下的手,必就越黑——莫非他要联合外人,交攻自家道友?
诸宗掌教内心惴惴,背后冷汗直冒。
而李含光这时向诸同道开口说道:“诸位,我先前邀请诸位,同来探看不良帅之品性才能,假若不良帅确有大才,道门自当辅佐,而若此人实不堪一用,则我可取而代之!
今时诸位觉得,不良帅才能品性如何?
诸位直抒胸臆即可,不必扭捏作态,皮里阳秋!”
含光子说完话,随手掐了一个指决,他身形在此刻绽放神光,陡然间好似化作了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直接映照出了二十四宗掌教内心真实想法,他们当下纵然想要扯谎遮掩,却也遮掩不得!
当下二十四宗之中,有七八个宗派已被苏午修行折服,心中所想与先前在叶法善跟前的表露,全然一模一样。
但剩余诸宗,便各有不同想法。
李含光首先将目光投向那八个与自己看法趋同的宗派教主,向他们稽首行礼道:“诸位道友,可带了掌教印信过来?
诸位表里如一,与我乃是同道,其实是否携带印信,本也不重要,不过当下正需要定个仪轨,立个章程——如此,便自诸位道友开始罢!”
八宗掌教闻言面露笑意,纷纷点头。
其中武魁道掌教白胜大笑着环视四下,转而向李含光说道:“早知含光子谋划大计,吾亦有杀诡压魔之心,自然附从含光子,带了掌教印信过来——含光子要立甚么章程仪轨?”
“请诸位在此灵文印契之上用印,分润教中三分权柄于不良帅,不良帅如有调遣,请诸位全力配合。”李含光挥手写就一部灵文印契于紫符之上。
八宗掌教意会符上灵文,与李含光所言分毫不差以后,便不再迟疑,纷纷在那道紫色符咒之上用印。
含光子亦拿出茅山掌教金印,于符咒之上用印。他随后看向苏午:“请不良帅在此符咒之上用印,不会阴私谋害九宗弟子,能令九宗弟子尽得所用,也请不良帅,对九宗晚辈多加照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