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江莺莺的心识飘忽地传递过来:“你们果真不知这些女子究竟爱慕他甚么吗?说得多嫉妒他一样,扪心自问,两位前辈心底真正嫉妒他几分?”
江莺莺小河一道心识落下,洪仁坤、陶祖顿时面色悻悻,一时也没了言语。
另一边,苏午拉着阿姐的手,看着丹加、卓玛尊胜,皱着眉开口道:“若只是为了帮卓玛尊胜点化出心识之中的‘放魂母’——于鬼梦当中,我亦有别样手段可以办到。
丹加心识当中的‘密藏绿度母’,我在鬼梦当中,亦能将之点化而出。
此般方法,甚至比所谓神交之法要好用许多。
你们也省却为此争执了。”
卓玛尊胜闻听苏午的提议,却摇了摇头:“弟子奉‘转轮圣王’为本尊,一切修行,无不以依止本尊为首要。
而尊者在鬼梦世界中的身份,弟子亦有了解,尊者乃是鬼梦中的‘天’,亦是疗愈鬼梦的郎中,以‘鬼郎中’的手段,自弟子心识之中点化出放魂母,自然十分轻松——但如此尊者便是以鬼郎中的身份,助弟子点化出了放魂母。
弟子欲借‘放魂母’来更为靠近‘本尊’,更为依止本尊的修行,便未得半分增益。
唯有尊者以真身心识,与我心神印证,能令我感悟到‘本尊’的存在,接引来‘本尊’的法性,亦由此为契机,栽下自身的法性根种。”
丹加亦是跟着摇头:“卓玛所求,并非只是在鬼梦中得一个‘放魂母’的身份,更是为了借机照见本尊,令自我法性生根。”
她说过话,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抬起美目,脸颊艳若桃花:“如要为卓玛尊胜点拨心识,映照‘本尊’,亦需首先为丹加印证心识,照见本尊。
在我之后,卓玛尊胜可以向尊者印证心识,照见本尊。”
说过这番话,丹加就垂下了眼帘,有些不敢与苏午对视。
卓玛尊胜对丹加此时的要求,却没有反驳甚么,反而点了点头:“理应如此。
不过,天海藏呼图克图自心之中盈满爱欲,此时如与尊者印证心神,映照‘本尊’,反而会适得其反,被‘本尊’收摄去一切修行,炼消尽一切密藏,就此沦落凡俗了。”
“我自有办法,令五蕴空。”丹加声如蚊呐。
苏午看着两个神色莫名的美丽女子,摇头叹气道:“你们只是说了你们的提议,却没问过我愿不愿意答应为你们映照本尊。”
旁边的伦珠跟着道:“阿弟若是不答应,那就是不能。”
丹加抿嘴轻笑,面上红晕未褪,神色间却已是一片清净了,她双手合十,向苏午躬身道:“尊者应下了我的成佛大誓愿,不会阻我成就佛陀。
我今时之要求,亦并不悖逆戒律,无碍尊者分毫。尊者又以何种理由拒绝我呢?
心神印证之时,固须女形坦身以对本尊,然本尊便该是本尊,不生爱欲,五蕴皆空,法性恒一真如不变,难道是尊者自心会对女形生出爱欲,是以不愿成全丹加的成佛誓愿吗?
若果如此,丹加亦不愿妨害尊者之修行,‘爱欲’在‘空’中便是最大障碍。
我不能叫尊者为了成全我,反而损害自身的修行。
卓玛尊胜也不可再起此心,老老实实请尊者以‘鬼郎中’的手段,为你点化‘放魂母’就好啦……”
丹加一番话说完,卓玛尊胜双手合十,低头称‘是’。
伦珠牵着苏午的手掌,她微微张口,看着这个巧舌如簧的女子,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
“这这这……”一旁的洪仁坤大为震惊,“她俩竟然转眼之间又统一阵线了?她这这这——这是强词夺理啊?!”
苏午板起脸来,亦在此时向丹加说道:“这是强词夺理。”
“强词夺来的‘理’,是不是‘理’?”丹加笑着问道。
“……”苏午顿时沉默下去。
强词夺来的理,自然是‘无理’。
然而‘无理’是相对于‘有理’来说的,无理之中,又是否包含有道理?苏午只是一转念,便知自己再与丹加如是攀扯下去,那真个要再展开一场辨经才能分说对错了。
与此相比,反倒是尽快为她俩印证心神,点拨法性更便捷些。
尤其是二者今时想要更快栽下法性根种,也只有当下这一个法门可以成就。
“我答允了。”苏午最终说道。
“好。”丹加笑靥如花。
卓玛尊胜躬身向苏午拜谢。
二者心愿达成,便也未再纠缠苏午甚么,丹加请苏午放开鬼梦,让她俩重归于其中,做一做准备。青蒙蒙雾气飘荡而来,丹加身形在其中若隐若现。
她看了眼被洪仁坤、陶祖簇拥在中间的江莺莺,眼神里倒没甚么情绪。
雾气裹挟起二者的身影,倏忽消散去了。
苏午目光看向江莺莺,向她颔首致意:“而今不知该称你作江莺莺,还是该称你为小河姑娘?”
“小河是我,江莺莺也是我。
你喜欢怎样称呼都可以的。”小河闻言笑了起来。她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模样与曾经的小河姑娘万分神似。
她朝苏午迈步走去,解下头上发簪,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