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你还真曾从厉诡杀人规律之下逃生过。”
苏午看着丁隐脚边游曳的劫影黑蛇,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收回抚过丁隐脑袋的手掌,丁隐身畔游曳的黑蛇便消隐了去。
那在丁隐眼里,近乎充塞了整个房屋的一段龙身,也消失无踪。
还只是个小童子的丁隐低着头,眼睛里闪动着亮光。
他听到‘大父’的问话:“丁隐,可要拜在我的门下,做我的徒弟?”
丁隐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起来,他没有分毫犹豫,立刻向苏午再次磕起了头,口称‘师父’!
——
“好事!好事!
你大父愿意将你收入门下,以后自然有你一番前程。
也不枉费贫道这几年来,对你悉心培养。
以后在你大父门下,你须好好听话,不要再像从前那那样调皮!
我和你婶娘今日便得赶回景室山,不能在这里看着你,你万事都须有眼色些,每天主动做些活计,不要招人讨厌……”邵守善看着跟随苏午而来,站在自己跟前的孩童——丁隐,他神色欣慰,摸了摸丁隐的脑袋,连声向丁隐嘱咐道。
跟在他身后的素珏道人拿出一个包袱来,交给了苏午:“这里面有他的几身衣裳,小真人先帮他拿着,嘱咐他自己换洗。”
苏午接过包袱,点头答应。
素珏接着又与苏午说道:“小真人与小河也已经数年未见了,她今次本是要跟着我们一同过来的,可惜临时遇着了关槛,关乎她醒觉宿慧的事情,是以她这次未有跟过来。
小真人以后若有机会,还是上景室山看一看,与她见上一面。”
“若有缘法,我自会前去。”苏午点了点头。
素珏未置可否。
小河与她因‘发诡’之命格牵连,得以相遇,二人就此成为师徒。
但小河身上究竟有何隐秘,与苏午有着怎样牵扯,素珏道人也只揣测出——二者的牵扯,或在二者的过往宿慧当中。
两人究竟会走向何方,还是看二人各自的意愿,她顶多会偏向自己的弟子一些。
素珏低下头去,看着那低头不语的小童子,道:“我与你叔父回了景室山,你想联系我们,还是随时可以联系我俩的。
缺了什么,需要什么,和婶娘说就是了。
婶娘帮你置办着,设法送到你手上去。”
“嗯!”
在邵守善连声嘱托之下,一直默然不语的丁隐,此时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儿,抽噎着道:“婶娘,叔父,我都、我都记下了!”
“哭甚么……”
一见丁隐满面泪水,邵守善讷讷半晌,也说不出甚么话来。
身旁的麻仙姑拿出一方手帕,替丁隐擦拭去满脸泪水,笑着道:“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大胆儿,也有掉眼泪的时候?
好了!莫要哭了!
可别叫婶娘小看了你!”
“婶娘,叔父……”丁隐拉住了麻仙姑的手,眼睛却看向了邵守善。
邵道人却不看他,而是向苏午稽首行礼,道:“道兄,我们这便走了,道兄保重!”
“保重!”苏午应声回道。
“丁隐……”邵守善低下头去,看着丁隐不知何时拉住自己袖口的小手,他心底叹了口气,狠心拨下了丁隐的手掌,转而道,“丁隐,你也保重罢!”
两道人领着门下诸弟子联袂而去。
身后传来一阵阵孩童的嚎啕声。
“叔父!
不要走……”
“叔父!”
……
邵守善带着道侣与众弟子出了门,闷头往前走出二三里地,方才在一处高坡上缓下步伐来——他站在一棵酸枣树下,转头朝那荒弃破败的村落看去。
那阵叫他揪心的嚎啕声已经消无了。
也不知丁隐儿是不是被道兄劝住了?
黑须道士脑海里转动着念头,旁边的麻仙姑忽然出声问道:“咱们停在这里做甚么?”
“万一丁隐儿跑过来了呢?”
邵守善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怕他回头啊,怕他跑过来却找不着咱们……”
“是怕他回头?
还是想他回头?”麻仙姑笑着问了一句。
邵道师垂下眼帘,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