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得小心点儿。
这事情毕竟不是甚么小事,你得万分注意了……”
“我一定,我一定!”
奶奶不放心地对苏午千叮咛万嘱咐,见苏午都认认真真地回应自己,又作出种种保证,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和李黑虎的母亲出祠堂忙活去了。
不多时,李家人尽皆散去。
祠堂里只剩下苏午与李黑虎两个人。
“都走了……”李黑虎小声地说道。
“去把堂屋门关上。”
“好!”
李黑虎转身匆匆走出堂屋,把外面只是闭上的两扇院门给插上门闩,随后回到堂屋里,又拴上了堂屋门。
这时间,苏午身后青蒙蒙雾气弥漫。
若有似无的鬼梦诡韵悄然散发。
白驹、黑傩二者在雾气里凝实了身形。
李雄彪、李雄罴二者浑身长出黑斑的身躯出现在祠堂里,二者的性灵跟着漂浮在他们各自头颅之上。
——苏午根本未打算让李家爷爷、奶奶们帮助他,为李雄彪兄弟二人治病!
二者身上积存的疫气诡韵,若被几个老人沾上一丝,就可能把他们带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令他们染病惨死!
此般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让几个老人也插手这件事?
之所以给几个老者安排各种事,只是为了支开他们,方便苏午与李黑虎做事而已。
“把家谱收好。”苏午吩咐了一句。
李黑虎刚要依言去做事,白驹已经乘着雾气飘转而去,那阵青蒙蒙雾气弥漫过墙壁上的巨大画布,整块画布便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自己’将‘自己’叠了个整整齐齐,与供桌一侧的家谱册,一同归置进了旁边的红漆木箱中。
“哥儿预备召请哪位傩神?”羊大全从李黑虎腰间的皮袋子里跳出来,站在李黑虎鞋面上,仰头看着苏午,向苏午问道。
黑傩闻言亦看向苏午。
苏午道:“我欲召请傩神问奏科里的那两位‘瘟府太岁’。”
“红黑瘟府太岁,也是久负盛名的傩神哩……”羊大全捋须沉吟。
黑傩则在此时说道:“这两尊傩神,在康熙元年‘开府’,至今才不过将近六十年,这种‘开府’时间愈短的傩神,便愈不稳定……
而且,瘟府太岁在后世完全‘脱府’,彻底化为厉诡。
可见将它们‘化难为傩’之前辈的手段还有些缺陷,引来这两尊傩神,或会有隐患……”
黑傩与苏午的这番言语,并未叫其他人听见。
毕竟他与苏午皆从后世而来,能知未来变化,但本时空的李黑虎、羊大全等人却不能如此,若将这些信息透漏给他们,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是因为这辆尊傩神在后世已不复存在,我才要召请它们过来。”苏午向黑傩回道,“毕竟今下所行之法,说到底是将傩神坑骗了,坏了人与傩神之间的规矩。
这两尊傩神既在后世已彻底脱府,我坑骗它们,也算提早解决隐患。”
“……”黑傩未再就此多言甚么,转而道,“主人预备以何种祭品、仪轨来召请这两尊傩神?”
“你看我接下来会如何做即可。”苏午回了黑傩一句,转而向白驹吩咐道,“将我两位叔父的躯壳搬到供桌上去。”
“是。”
白驹不理解苏午此般安排,但依旧照做。
黑傩见到二者身躯被搬上供桌,面上亦流露困惑之色。
苏午转而看向李雄彪兄弟二人,向二人行礼道:“我欲以两位叔父躯壳为祭品,引来那两尊傩神,接下来,还请两位叔父性魂回归躯壳之中,此后不论发生甚么,都切记不要以性魂脱离肉壳!”
“啊?”
听到苏午的安排,李黑虎首先满脸震惊,大张着嘴看向了苏午。
黑傩拧紧眉心。
刚刚将李雄彪兄弟二人躯壳移至供桌上的白驹,身形微僵。
羊大全眼神茫然,仔细回忆着自己修习的傩神诸科门,其中似乎没有任何一门傩术,需要傩主将自己作为祭品,以自身来招引傩神现身的!
众皆震惊于苏午此番大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