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现在几颗银粒子上试验。
当旦增借着门外的微光,看到银粒子上的牙印时,他满面抑制不住地笑容。
他抬头看了看蹲坐在门槛边的高大身影,犹豫了一下,把三颗银粒子还是还给了苏午:“这是你的。你可以用这些钱,买牦牛,买马,找我们的头人买田买地!”
说起牦牛、马匹、田地这些东西,旦增眼里满是希冀的光芒。
拉姆哄睡了伦珠,也坐到了丈夫身前,小声向苏午建议道:“智慧海边的水草很嫩很美,那是属于‘香巴朵’领主的草场。
查旺村的头人‘朱旺’,是香巴朵领主的手下。
你可以和头人商量商量,请他去和香巴朵领主谈谈,从智慧海边买下一块大草场,用来放牧。查旺村北山坡下的田地最肥沃,那是朱旺头人的,你要是买田,就买那里的田——”
“这几颗银粒子,按照你们说的办法去花,却是买不来田,也换不来地的。
几颗银粒子更可能被头人和香巴朵领主的人夺走,然后你们一家人全被杀死。”苏午摇了摇头,向拉姆与旦增如是说道。
二人闻言都有些吃惊,有些害怕。
他们因为苏午言及自己会被头人、领主杀死而害怕,却想不通头人、领主为何要杀死自己。
“为、为什么?
我们拿钱去买田、买地,为什么他们不卖给我们,还会杀掉我们?”旦增瞪大了眼睛,向苏午问道。
苏午笑着道:“因为我们不具有和他们平等交易的资格。
就像你拿了十个银粒子,遇到一伙强盗。
强盗会因为你给了他们五个银粒子而放你走吗?”
旦增、拉姆闻言都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拉姆低声道:“我还是伦珠那么大的孩子的时候,听说过有人遇到了强盗,那伙强盗以前经常在‘昌多山寺’周围到处打劫,每次昌多山寺办过了法会,人们从昌多山寺离开的时候,那一伙强盗就突然出现了……
旦增,你拜过昌多法会吗?
法会上的佛爷,会给人们分发免费的药丸,可以医治百病……”
拉姆说着说着就偏题了。
旦增拧紧眉毛,还在思索着苏午提出的问题。
他想了很久,抬头看向苏午,道:“如果……如果我是强盗,我能抢走一个人身上的所有银粒子,为什么还要给他留下五个?
你是想告诉我们,头人、香巴朵领主,都是强盗一样的人……”
苏午含笑点了点头。
旦增也沉吟着点点头:“你说得对。”
他旋而又有些失望:“那不是说,有钱也花不出去吗?”
“想要把钱花出去,首先得能有护住自己钱财的能力。”苏午向旦增说道,“你先前还说过,黑黑寺的僧人要过来,带走村里的哑女、盲女,令她们奉献自身,成全黑黑寺的僧侣——助力黑黑寺的僧人做一只法器出来。
阿姐——伦珠现下不哑也不盲了,你预备请头人把伦珠的名字从名册里勾去。
你还想到了,带着我一起去和头人商量,头人更可能同意你的请求。
你缘何会觉得,带着我去和头人商量,头人会同意你的请求?”
旦增看着苏午,憨憨地笑着,一边笑,一边用手臂比划着:“你很高,很强壮,像是赞普一样!
现在你又会说话了。
带着你去见头人,头人看见你这么高这么壮,像赞普一样的男人,他可能会害怕,他害怕了,就会同意我的请求了!”
当下旦增言语里的‘赞普’,即‘伟丈夫’之意。
非指苏午像从前的赞普王一般。
苏午面上笑意更浓。
旁边的拉姆看到苏午面孔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警醒的感觉。
好似眼前这个人会诱骗自己的丈夫去做某些不好的事情一般。
但她已经点头同意对方住在家里,对方当下又未做真正危害她家的事情,她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莫名的感觉。
苏午道:“长得高高大大,或许会叫人第一眼看上去害怕。
可这终究只能吓唬人,无法真正制止住别人。
头人手下一定有几个打手,他看我害怕,纠集几个打手过来,那些打手也会因为我长得高大,而畏惧于和我动手吗?”
旦增思索了一下,摇头道:“不会,他们人多,他们有刀子。”
“所以你的办法成功概率很低。”苏午道。
旦增顿时苦恼起来。
他本是和苏午讨论怎么去花销那几颗银粒子,却未想到话题绕到了自己的独女伦珠身上。
现下,‘有钱花不出去’、‘头人还是不太可能勾去供养名册上伦珠的名字’,这两个难题横在了旦增面前,就是两道难关。
“你、你有什么办法?”旁边的拉姆向苏午问道。
“办法其实很简单。
头人手下有打手,有刀子。
你只要比头人和他的手下更能打,掌握有更锋利的刀子。
这样就不仅能护住自己的财产,更能护住伦珠了。”苏午回道。
“比朱旺头人更能打?”旦增吃了一惊,连连摇头如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