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掏出一道符咒,剑指夹着符咒勐然喝道:“除邪灭凶,破秽移形!吾奉太上师祖急急如律令!”
轰!
他指尖的符咒一瞬间燃烧成灰!
一道浅浅的剑光骤然拂过苏午头顶,在那细细浅浅的剑光抹过来之际,苏午浑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好似真个看到一尊羽衣鹤氅,头戴高冠的道人朝自己一剑斩过来!
那剑光倒未伤他分毫,
只将他身后的‘人狼’一剑斩作云雾消散去!
又一场‘意外’而来的危机,就此化解,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午抓住了老道抛过来的符带,对面的玄照手上勐一用力,就直接将他带过三五丈距离,带到了山岸上。
“你与北帝天蓬法竟有如此缘法?
喝念天蓬之名,就招来了天蓬神刀降临——老道还是有些印象,当初和你一道过阴之时,你也是招来了天蓬神刀投影?”
老道收起符带与桃木剑,转眼打量着苏午,笑呵呵地问道。
苏午先前一拍镇坛木,确实招来了‘天蓬神刀’投影。
不过,
他是利用‘天蓬咒印’的威能。
镇坛木只是对那道神刀投影稍稍作了一些加持而已。
“这便是天蓬神刀的投影吗?
看来如我拜入道门之后,确实应该主修北帝天蓬法。”苏午向老道如是说道。
他转身看着身后被烟瘴遮掩的傍山窄道,皱眉说道:“晦诡鬼蜮之中产生的意外,我原以为是仅限于种种不可测的天灾人祸。
未想到,
也包括厉诡的外相、投影吗?”
“意外,毕竟是要在你我意料之外,才叫意外。
老道亦未想到,
这晦诡的鬼蜮里,竟然还有其他厉诡留下的外相存在。
晦诡引来的‘意外’,甚至包括真正的厉诡——更困难的时候,还在后头呢!”老道感慨着,看向前路,此地往下是一道斜坡,斜坡下方有一片枯树林。
他辨认着被烟瘴遮掩的山中情景,
良久后才道:“这里的路,我倒是有些印象了。待会儿你跟住我,莫要走丢了。”
“好。”苏午点了点头,跟在老道身后,顺着斜坡一边往下走,一边道,“道长为何不尝试批算一下这晦诡的命格?
如能批算出这晦诡的命格,我可以收魂米将它诱来封押了,
当场油炸。
这样岂不更加安全?”
老道走在前头,闻言转头斜也了苏午一眼,咧嘴笑道:“你还真是灶王神教的好弟子啊,李岳山收你做徒弟可真是太赚了!
灶王神教的油炸诡法,确实是一种又简单,又直接有效的法门。
世间众多厉诡,只要命格重量未超出九两者,皆可以此法油炸了,当场封押,能保数百年太平!
不过,你大概也清楚吧?
有些厉诡,命格已然超过九两。
此时,随便一个游行小诡被油炸成神灵五脏,与之相配,都可能令之命格达到‘九两九’!
你想不到的一点是——
更有许多厉诡,
根本未曾背负命格!”
最后一句话,老道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苏午闻言眼神一凝,道:“我曾听闻,世间不论人诡,必然背负命格——时下又听道长说,有些厉诡根本没有命格?这……作何解?”
老道以一种‘你还太年轻了’的眼神看着苏午,回道:“你经历毕竟是有些少了。
我来与你说罢——茅山法脉、闾山法脉、龙虎山法脉并称三山法脉。
其中,
闾山法脉最为神秘。
闾山山门在何处,都无人知晓。
世人传言,闾山其实根本不存在于凡人所能见到的地界,在闽江之地,群石汇集之地,即是闾山所在。
但是,在幽州之地,亦有一座‘闾山’,
周时封此闾山为五岳五镇之一,其上亦有‘闾山法脉’存留,两脉纵隔何止千里之远?偏偏互有联系,各自融合当地巫鬼祝祷之法,形成一时大派。
而这两座闾山法脉,
都在百年前同时因山门厉诡复苏而消亡。
——两只血淋淋的脚掌踩在法脉道人聚集的宫观之中,于是在场道人一时纷纷陨灭。
那些未在场的道人,
亦在后来奔逃的过程中,后背上出现一道脚印。
脚印穿透五脏六腑,绞烂了脏腑,令闾山道士们肠穿肚烂而死。
其时,
龙虎山大真人与茅山巫大宗师协力批算那一双脚的命格。
他们的批算结果即——那一双脚,没有命格!”
灾晦诡韵充斥于山峦之间,
罡风烈烈,
山坡间意外颇多。
老道带着苏午面不改色地躲过树丛中的毒蛇,山坡上滚落的巨石、忽然间折断的前路,将一段过往秘辛给苏午娓娓道来。
苏午童孔紧缩。
那双脚没有命格?
缘何会没有命格?!
那是——谁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