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
苏午选定的这个贼匪,坐在山岭半中间的一处有草棚遮挡的背风处,
身形瘦削的贼匪背靠着草棚子,
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儿。
他的同伴方才去解手,被苏午直接杀死,夺了对方的兵器——那把交给崔玉兰二人的朴刀,就是从解手的那个贼匪手里夺来。
火堆旁打盹儿的贼匪身旁竖着一柄铁叉,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兵刃。
那铁叉锈迹斑驳,看起来也不甚结实的样子。
想来应该是从前农户使用的粪叉,被这贼匪夺来,变成了自己的兵刃。
——苏午夺到的那柄朴刀,
其实也是由柴刀改造而来,与真正的朴刀还有些差距。
这伙贼匪的兵刃拙劣至此,也就是逞凶斗狠,能吓住一般百姓,但若遇到惯常游走江湖的老手,只怕不会买他们的账。
可也就是这伙比农户也强的有限的匪类,
却生生将一个村子的人口都屠灭干净了。
“吸呼噜——吸呼噜……”
贼匪脑袋仰着,背靠草棚子,已经完全睡了过去。
这时,
走路摇摇晃晃,神色怯怯的招娣走上了这片缓坡,她四下打量,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草棚子里背对着自己的贼匪。
对方与她离得较远,
她并未听到对方发出的轻微呼吸声。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招娣已然知悉,对方就是那位小郎为自己选定的人选,
“有……有人吗?”
她轻声呼唤着,
火堆边的匪类睡得太沉,
对荒山野岭里一个女子的呼唤声,没有半点反应。
“有人吗?”
招娣又连续呼唤几次,
都未喊醒靠着草棚睡着的贼匪。
她犹豫了一会儿,
看看左右前后,没有其他人。
于是,她屏住呼吸,从怀里拿出那柄匕首,轻手轻脚地走向贼匪,
“吸呼……”
贼匪还在睡觉。
苏午都未能想到,这匪徒竟能睡得这般沉,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假若被招娣就这样欺近身畔,
一匕首攮下来,
此贼当场就得绝命。
原本苏午设置的还有些难度的考题,就得轻易被招娣破开!
他思忖了一下,
看着招娣走近贼匪周围两丈范围内,
忽然散发出一缕极细微的诡韵,
便是这一缕如头发丝般细微的诡韵,扫过贼匪的面部,亦让贼匪突然心生恐惧,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其看看熟悉的火堆,
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
都未发觉异常,
只是不见同伴的身影。
“狗崽子去哪了?”
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贼匪忽一扭身,就与举着匕首正要往他脖子上扎的招娣对上了眼!
“啊!”
他大叫一声,
手边勐地抓起一把土,朝着招娣的面孔就丢了过去!
这贼也算机智,
当下应对非常恰当!
然而,招娣也是第一次杀人,完全没有经验,
与贼匪双眼对上的瞬间,她吓得闭上了眼睛——那蓬土扑面而来,却未伤她眼睛分毫,
反而是——她虽吓得闭上了眼睛,
但内心有股决意,
双手攥着匕首,直挺挺地就朝印象中贼匪脖颈的位置扎了下去!
唰!
贼匪慌忙一躲,
刀子未扎进他的脖子里,
却扎进了他的肩膀中,登时让他肩膀上血流如注,
惨叫出声!
“你个婊子!”
他惨嚎着,就地一滚,手上接着就抓住自己的粪叉!
粪叉连着木杆,有两米长,
也算是一柄长兵器。
招娣只会拿着匕首乱划乱刺,让她用匕首迎战使长兵器、手上沾了不知几条人命的贼匪,却着实是难为她!
只要她应对稍有不慎,
那就是当场被粪叉叉死的结局!
但苏午此时却没有出手干预——斜刺里,崔玉兰提着朴刀忽地冲出来,
她选的位置十分合适,
正在那贼匪的侧后方,
身形奔出来的瞬间,崔玉兰双手举起朴刀,抡圆了一刀正中贼匪的背嵴!
嗡!
朴刀卷起恶风,
剧痛顿时自贼匪后背生出,
他抓着兵器,朝前一个踉跄——双脚踩进了火堆里!
“啊!啊!啊!”
这下子,
钻心的火烧痛,背部的剧痛,肩膀上的疼痛都直冲脑顶,他直接丢了粪叉,拔腿欲逃!
可惜,招娣这时反应了过来,
慌忙追击,
一刀扎向他的后背——没扎中,
又一刀直接扎在他的腿肚子上!
他直接扑倒在地,
崔玉兰大长腿迈开,紧随其上,
一刀站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可怜这贼匪睡得稀里湖涂,
虽得了苏午的提醒,初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