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家,姑奶奶云明珍几十年没回来了,这次毫无预兆的突然回娘家,让云家人错愕之后,又是欢喜又是疑惑。而云氏族长云源锋却是一脸的沉重。
姐弟两个坐在花厅里用茶,将所有晚辈以及伺候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事情到了哪一步?”云明珍问道。
云源锋叹道:“云明玉没死,还有个孙女芸娘。估计他们早就跟太子妃相认了,不然太子好端端的不会去丁家村。我送了两个人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似乎有意放我们一马,但太子妃似乎不乐意。”
说到这里,云源锋又带着几分责怪道:“大姐你也是,既然早就找到了人,怎么不告诉我?你还留着她的命做什么?你要是早点处理了,哪有现在的麻烦?”
云明珍冷哼一声,恼恨道:“她害得我一辈子不快活,我也不让她好过!杀了她不是太便宜她了?我就是要她生不如死!”
云源锋一怔:“你怎么不快活了?姐夫这些年对你还不够好?你还想怎样?”
“对我好?”云明珍因为愤怒,满脸扭曲,“他整日里都念叨着那个贱人和她的孩子,这叫对我好?我服侍他几十年,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听不到他说半个好字;那个贱人不过跟他几个月,他就这样念念不忘,就连我的孩子,取个名字都要怀念她,你让我如何甘心?”
云源锋看着姐姐这扭曲疯狂的样子,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姐,你真是……姐夫对你够好的了!他不过偶尔说说那个女人,也是因为你是那个女人的妹妹。如果你不是姓云,估计姐夫早就忘了那个女人了!”
“是这样?”云明珍怀疑地问了一句,又得意地说着,“他每次在我跟前提那个贱人和她的孩子,我就在心里想着那个贱人现在的悲惨生活,我就觉得畅快!就笑得越发温柔,他还夸我贤惠,哈哈,哈哈哈!”
“大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意气用事!”云源锋黑着脸道,“要是太子妃不依不饶,只怕不会放过我们云家和你们孙家!你怎么就一点不担心?”
云明珍不以为意道:“怕什么?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太子可是出了名的宽厚有为之君,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对我们云、孙这样的大宗族动手的。就算太子妃查到了以前的事情又怎样?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他拿不到证据就不能将我们如何。你尽管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云明珍顿了一下,又嘲讽地笑道:“对了,你不是说给他准备了两个人么?趁着现在太子妃有孕不能伺候他,早点送过去,我们就更加高枕无忧了。”
云源锋听了,也不禁点点头。但转而又叹道:“我只怕他对我们宗族中那些在朝官员动手,太子妃要是想找他们的错,这也太容易了。就是这个会稽县令的位置,当初我们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如今这事被挖了出来,只怕思贤很快就要被免职了。”
云明珍不以为意道:“怕什么?你们云家现在做官的又不是你的嫡系子孙,他们被免职你这个族长反而坐得越稳当!等再过几年十几年,我们云家的姑娘在宫里地位稳固了,你的儿孙再出仕,我们云家,只有飞黄腾达的。”
云源锋细细一想,也觉得姐姐说得很有道理。
“嗯,我看干脆这样,让她们姐妹两个都去服侍太子,另一个暂时不要名分就是。”
余杭那边,张学政的案子审得很快,有凌云这位带着皇帝“天子剑”的钦差在,杭州知府不敢徇私。
因为人证物证都是凌云提供的,张学政想狡辩也没办法,只能俯首认罪。
其实,张学政还真的有些冤枉,虽然他任上肯定有些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但在此次沉船船难中,还真不是他指使的。他之前甚至都没有听到一点消息。此事,完全是他夫人和女儿主使的。
但张学政想着自己本来就有那么多罪了,再多担一条也不要紧,好歹给妻子和女儿减轻一些罪责,让她们留下一条命来。
凌云按照太子的指示,进行了公审,让百姓旁听。当听到张学政认罪,知府大人判了张学政死刑,抄家没收张家财产用以补偿受害百姓,将其妻女罪没入教坊司时,所有百姓都欢呼“知府大人英明”,并且送了一顶“青天”的帽子给他。
知府大人心里很羞愧,但被人拥戴的感觉实在是好,让他也有些飘飘然起来,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秉公办案,不负这青天之名。
按照太子之前的吩咐,凌云带着天子剑就是要先斩后奏的,等张学政的案子审判完毕,他就亲自将其监斩,而后留下人监督知府大人将抄家所得的财物发放给受害百姓。
离开余杭去越州之前,凌云迟疑了一下,还是亲自去了周家。
凌云一来拜托周家处理好遇难百姓的补偿,二来也是亲自向周老爷提亲。
周老爷是个商人,原本因为女儿与那钱公子退亲,他被宗族好一顿数落。后来周家的船出了事,女儿虽然被人救了上来,却有人传她是被个男人从海里抱上来的,名节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