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孙飞羽就安排了船在码头等着接谢淮舟他们一行人去越州。
凌云带人先去检查了一下,添置了一些东西,这才回到客栈里请谢淮舟和沈梦启程。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一般急着赶路的,都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也只有谢淮舟和沈梦他们这样不着急时间的人才能睡得饱饱的才起床,而后再慢吞吞地用了早饭才出门。
孙飞羽调来的是孙家在余杭的一艘中型客船,是孙家嫡系子弟在江南往来经常乘坐的船,可比他在西湖上那艘画舫大多了。
谢淮舟扶着沈梦上了第二层,只见几间客房里的家具都是黄花梨的,基本上都有包浆,一看就是几十上百年的东西了,大到床、衣柜、书案,小到一个花凳甚至是马桶,都有精美的雕花,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上了船,沈梦在二楼的甲板上看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去了。她打算等会儿船到了杭州湾的时候再出来远眺大海。
船从钱塘江出海,等进入杭州湾,再往南就是越州了。
越州就是后世的绍兴。沈梦和谢淮舟前世的时候是去旅游过的。但后世的绍兴和现在的越州毕竟相隔了一千多年,只怕难得找到一点相同之处。
就像此刻的余杭和后世的杭州,除了一个西湖,沈梦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熟悉的东西。就是西湖,与后世的西湖也有很大的差别。哪怕是那南屏山,也跟后世的不大一样。
沈梦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蔚蓝的海水,一时间忍不住想了很多。
“哥哥,你说,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
谢淮舟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握着她的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觉得可以。我来,应该就是带你回去的。反正,无论如何,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沈梦想起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的相知相爱,爱对方已经成为彼此生命的本能,一时间柔情万千,低声道:“嗯,不管去哪儿,我们都一起去……呀!”
沈梦忽然叫了一声,将谢淮舟吓了一跳。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动了,孩子动了!刚刚他好像踢了我一下!你感觉到没有?”
其实,四个月后,沈梦偶尔就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但之前孩子的动作一直比较小,也比较少。一般在上午辰时末到巳时初,所以谢淮舟的第一次胎教也一般放在这个时候。
但是,以前孩子的动作从来没有像刚才那一下那样剧烈,好像真的是用力踢了一下似的,甚至将没有准备的沈梦吓了一跳。
沈梦这么一说,谢淮舟也激动了。他小心地将手放在沈梦的小腹上,满脸惊喜地对孩子说道:“宝宝,听到爹爹的声音了吗?来,再动一下跟爹爹打个招呼好不好?”
说着,他还在沈梦小腹上轻轻拍了一下道:“爹爹的手在这里哦,宝宝的小脚在哪儿?”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是真的听懂了谢淮舟的话还是怎么的,他居然真的又动了一下,虽然不如刚才剧烈,也没有踢到谢淮舟的手,但两个大人都小心地注意着,自然都感觉到了。
“啊呀,爹爹的宝贝真聪明!竟然真的知道跟爹爹打招呼了!宝宝一定是听出爹爹的声音了是不是?爹爹每天晚上都跟宝宝说话念书呢!”
谢淮舟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激动得比沈梦更厉害。他抱着沈梦,将手和脸都贴在她小腹上,心里对孩子的期待更加迫切了。
“爹爹的小宝贝呀!等你出世,爹爹就可以抱你了……”
沈梦忽然想起来道:“对了,你以前这个时候都已经给宝宝弹过琴了,今天却没有。宝宝一定是等着听琴却没有听到,好奇了,这才跟我们打招呼,问到底怎么回事呢!”
谢淮舟一拍脑门道:“哦,是啊,今天把我们宝贝的胎教给忘了呢!宝贝别急,爹爹这就弹琴给你听。”
说着,谢淮舟立即吩咐人准备。
这么小的胎儿知道问这个?玉兰很疑惑,不过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样子,好像真的一样。
天知道,沈梦从来没有当过妈妈,一切不过是她“想当然”;而谢淮舟作为准爸爸,心里对孩子的期待胜过了一切,因此谁都没有去较真这个问题。
顾怡看着谢淮舟和沈梦的样子,满眼的喜悦,但心里却又有些不安。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父亲在孩子还在母体里时如此外露的感情。
太子殿下竟然是如此期待着这个孩子,要是生出来是个女儿可怎么办?对了,等会儿让岳先生好好把脉看看,不是说四个月以后就能从脉象上摸得出来是男是女了么?
很快,琴就送了过来,同时,芸娘也被请来过来“旁听”。自从芸娘与他们同行以来,每天上午的胎教,芸娘都是和沈梦一起听的。反正音乐这个东西,一个人是听,几个人也是听。
谢淮舟净手以后,做了几个深呼吸,高兴地凑到沈梦肚子上与孩子打过招呼,就坐在离沈梦不远的地方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