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莫君择看他的诗,他是知道的。却不料莫君择也是才思敏捷,得了启发很快就写出一首不错的诗来。而更难得他竟然如此坦然!先不说此人才学如何,单单这份人品就十分难得了。
谢淮舟当即对着他含笑点头道:“莫公子风光霁朗,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莫君择立即起身抱拳鞠躬一礼道:“江公子大才,在下钦佩万分!”
谢淮舟笑着招呼道:“坐下,坐下说话就是!何必多礼?”
若真说起来,莫君择有礼,而谢淮舟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坐在位置上不动的举动都是有些失礼的。但在他做来,却是那样自然,仿佛他就该那样说话,就该坐着与人见礼。
在台上台下众人的一致期待中,“江公子”的诗终于被挂了出来,同时洛施姑娘激动地念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这一刻,台上台下都很安静,他们都在静静聆听着。
诗只有六句,与人们平日所作不是四句就是八句有很大不同。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首诗没有华丽的词藻和雕饰,通过回忆一个看似平常的临行前缝衣的场景,用清新流畅、淳朴素淡的语言,歌颂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表达出自己对母亲深深的爱与尊敬。
台上众人还在回味,小二又到高台边上高声对着百姓朗诵了一遍。
这首诗淳朴自然,情真意切,就是不识字的村妇也能听懂。当下很多母亲都忍不住流泪,很多男子想起自己的母亲,眼睛也不禁有些泛红。
而惠妃听到这首诗,更是哭倒在皇帝怀中。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夫复何求?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皇帝默默重复着这句诗,眼睛也有些湿润。原来在儿子心里,是这样看待父母生养之恩的……
皇家能出这样一个奇葩,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他谢昊这一生,不提别的,单单有这么一个儿子,就足够他骄傲一生、含笑九泉了。
芳嫔站在一边,望着台上的太子,也不禁双眼泛红。可惜,她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华恩总管站在皇帝身后,轻轻感叹道:“少爷的孝心,都是放在心里的。不体会时,不觉得。细细一体会,才知道有多么深沉……”
此次文会的魁首不用说,自然非“江公子”莫属了。
在高台上,状元楼的老板齐先生和几位评委都围了上来,向谢淮舟道贺。
其他二十多位才子见了那首“游子吟”的诗,心里也是服气的。他们又见谢淮舟气度不凡,便纷纷上前祝贺,想要结交这位注定前途无量的“江公子”。
谢淮舟扶着沈梦起身来,抱拳含笑道:“今日在此的诸位先生公子,也都是大齐当代青年才俊,江翊不才,愿与诸位共勉!”
齐先生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他见展先生和陈大人对这位“江公子”都甚是恭敬,便猜出谢淮舟身份不凡。
他亲自将魁首的奖品双手呈给谢淮舟,心中不禁有些忐忑道:“这是此次文会魁首的奖品,还请江公子收下。”
对那些寒门学子来说,这份奖品可能很丰厚,但到了这位“江公子”面前就不同了。现在齐先生反倒担心人家看不上自己准备的这位魁首奖品了。
好在谢淮舟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道:“多谢齐先生!”
接着,齐先生又给莫君择和陈子砚发了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奖品。第二第三的奖品虽然不及第一的丰厚,但对寒门学子来说,也相当可观了。至少那银子若好生用,或许一年的吃穿都有了。
莫君择得了第二,很激动。而陈子砚原本是冲着魁首去的,却只得了第三,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他面色苍白,目光呆滞,脸色很不好看,让众人多少也看出些端倪来。
众人不明内情,只当他狂妄自大没有自知之明,见不得别人超越自己,先前的谦虚都是假象,便纷纷疏远了他,一个个都凑到谢淮舟和莫君择身边说话套近乎。
这时,齐先生邀请此次参与文会的三十名才子一起到状元楼参加宴会,庆陈此次文会三甲的诞生。
谢淮舟可没有这个时间去应酬,当即婉拒道:“请诸位恕罪,家父家母还在下面等候。天色已晚,在下要送他们回家了。以后若有机会再聚吧!”
状元楼举办了这么多年的元宵节文会,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直接拒绝参加后面的庆祝宴会的。更何况此次宴会,还有国子监的展先生和上上届的状元陈大人。
谢淮舟拒绝的话一出,聪明的已经知道他身份定然贵不可言了。至少展先生和陈大人都不在对方眼里。
齐先生也是人精,自然也就不再强留。
谢淮舟正要带着沈梦离去,不想洛施姑娘忽然上前来,红着脸道:“公子才华横溢,让小女子钦慕不已。不知小女子是否有这个荣幸,与公子秉烛夜谈?”
什么秉烛夜谈?分明就是一场香艳的邀请!
谢淮舟一怔,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他无辜地看了沈梦一眼,随即在无数人羡慕的目光中淡然地看着洛施姑娘道:“我可以拒绝吗?”
——“我可以拒绝吗?”
谢淮舟此话一出,男人们不禁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