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陈子谦回去以后就不顾夜深找了祖母和母亲,又去陈之砚“病床”前跟他说了。
老夫人听陈之谦的意思是沈家多半要退亲,不禁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们两个年轻人都不愿意,就等明天见了面再谈吧!老婆子也想看看这位沈姑娘究竟是怎样一位才华横溢的绝代佳人,竟然看不起我们砚哥儿!”
虽然老夫人对沈维安的印象不错,也怜惜沈梦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亲,但说到底,孩子还是自己家的好,老人家自己怎么骂他不成器都成,可别人要是敢嫌弃,那肯定是要不高兴的。
吴氏一直想退亲的,可如今看这样子真要退亲了,可明天的婚礼都准备好了,她又烦恼如何向人家解释。
至于陈之砚,他听了这样的好消息,当即就“病愈”了,还很快想出办法来为母亲分忧解难。
“娘,不如明天婚礼照常举行,只要把新娘子换了就成。您看如何?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姜家,虽然仓促了点……”
吴氏立即打断儿子的话道:“你不用说了,娘是不会同意你娶姜家那个丫头的。不过有个秀才的父亲,家世比沈家还差,还经常抛头露面的,名声比男人都响,这样的女人岂能为妻?要是那丫头识趣,肯给你做妾,娘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你想娶她为妻,那是白日做梦!”
“娘!那姜姑娘可是江阳才女,也是书香门第,为什么就配不上你儿子?我都不介意她家世差了,您总计较人家出身做什么?”
陈之砚拉着吴氏还要哀求,吴氏却板下脸来道:“好了,你不用求我了。这件事情,你求也无用。你的婚事,娘也做不了主,得听你爹的!好了好了,你看看现在都多晚了,明天还有那沈家的要来退亲,还要派人去各家报信,真是……”
吴氏气冲冲地走了,陈之谦久久地看着陈之砚,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走了。这样的二弟真的配不上梦姐儿。可是,二弟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么妒忌他……
第二天一早,吴氏、独孤氏都陪着老夫人等沈家的人上门来,陈之谦陈之砚兄弟在偏厅里等着。
老夫人也比平常早了半个时辰起床。刚刚用了早饭,就听人通报说赵公子和沈姑娘到了。
不但三位女主子,就是服侍她们的丫头婆子也紧张地等待着。
终于,一个婆子引着三个人先后走进了大厅。
走在前面的沈维安老夫人很熟悉,吴氏却是第一次见到,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沈维安看起来的确不错,人才好,气质佳,要是她相女婿,第一眼也会喜欢的。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后那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身上。
只见那少女身材高挑,因为带着帷帽,却看不清容貌。
沈维安当先一步上前给老夫人请安,而后又对吴氏道:“这位就是陈伯母吧,侄儿有礼了。”而后是独孤氏,“给大嫂请安!”
老太太见沈维安一如往常般带着温和的笑容,神态恭敬,以为他并不打算退婚,心情也一下子好起来,赶紧道:“好孩子,别多礼了。这就是梦姐儿?快过来祖母瞧瞧!”
沈梦缓缓取下头上的帷帽,在众人的吸气声中盈盈下拜,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
“沈氏沈梦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金安。”
而后,她又向吴氏和独孤氏见礼道:“梦姐儿见过陈伯母,陈家嫂子!”
而后,她才抬起头来,对着老夫人浅浅一笑。
直到这时,老夫人和吴氏等人才醒过神来。她们无论如何想不到,沈家那样的家庭竟然能养出这样出色的姑娘来。她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朵春天初开的花,看着她的笑容,就好似春风拂过,刹那间百花齐绽。
然而,这姑娘令人惊叹的不仅仅是容貌。在这一刻,容貌已经成了次要的东西,要紧的是她的气度风华。她的笑容自信而温和,她的气度高贵而又谦逊有礼,绝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养得出来的。若不是她是跟着沈维安进来的,又说了自己是沈家的沈梦,只怕她说自己是八大世家的嫡女都有人信。
吴氏暗忖:就算是当年独孤氏进门,也不及眼前这少女风华气度的一半。
老太太也是满脸愕然:这姑娘的气度,别说给她当孙媳妇,就是嫁到王侯之家,也是能般配得上的。她现在相信孙儿的话了,只怕她还真的看不上砚哥儿。对了,刚才她就称呼她是老夫人,称呼吴氏为陈伯母,难道说她已经决定了要退亲?
“梦姐儿,我们陈家何德何能,能订下你做媳妇儿。快过来,坐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好好看看。这到底要怎样的水土才能养育出这样灵秀的人儿来。”
一句话,老夫人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陈家是不想退亲的。也是,见了沈梦这样好的人才,除非脑子有问题才会想着退亲。别说老夫人了,就是吴氏也后悔了。
其实吴氏一直反对这桩婚事也不为别的,就是担心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她认为沈家没落,沈家的姑娘又是个村姑,哪里配得上自己的才貌双全的儿子?看如今眼见为实,沈梦才貌如此出众,她自然就后悔了。
沈梦躬身行礼道:“多谢老夫人抬爱。梦姐儿惭愧。听说陈家二哥哥卧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