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朗坐了主位,他拉了沈嘉齐跟他坐在一起,其他人也是各自相熟的坐在一处好说话。
此次乡试取了前五十名,除去已经回乡的及少数几个不肯跟着来的,此科有三十多名举人一起来到浩然楼,也是对浩然楼的肯定。掌柜的亲自带着几名机灵的小二伺候着,等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点了菜,便立即催促厨房赶紧做了送来。
以前虽然也有文会,人或许比今天还多,但今天毕竟来的全是新鲜出炉的举人老爷,其中就有人提议今天大喜,要不要请几位花魁来助兴。
在场的举子三四十岁的居多,正处在家里妻子年华渐老,自是贪恋新鲜美色,起哄赞同的也多。
陈明朗似乎不是喜欢狎妓的人,可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兴致,他也不好拦着,便也点头投了赞同票。掌柜的主动揽下这个伙计,派人去官妓所开的群芳馆帮忙请人。
约莫两刻钟以后,就听楼下传来一阵莺声燕语,不大一会儿,伴随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就见一群女子约三十来人浓妆艳抹地上了三楼。
原本酒肉正酣,又来了美人,众位举子自然兴致高昂。有相熟的,就招了相熟的妓女坐到身边,没有相熟的也不要紧,这些女子都大方得很,自己看对眼的,或者其他举子帮着介绍的,很快就都找到了伴儿。
陈明朗和沈嘉齐身边也有了两名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容貌艳丽,体态妖娆,一个叫绿芙,一个叫红袖,在群芳馆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红牌姑娘。陈明朗和沈嘉齐一个是解元,一个考了第四,又与其他举子交好,这些举子们也知趣,自然要将最漂亮的留给他们。
两名女子一过来就要往他们身上靠,沈嘉齐微微蹙眉让开,轻声道:“红袖姑娘坐在一旁就好。”
转头看去,却见陈明朗居然也是皱起眉头,冷淡地瞥了那女子一眼道:“坐过去一点。”而后,他抬头看到沈嘉齐也叫那女子坐远一点,不由得相视一笑。
两人举目看去,只见其他举子大多都将身边的女子搂在怀中,桌案地下有的已经将手伸到了女子衣服里面抚摸,另一手还不忘举杯向诸位同年敬酒,一张嘴既要相互恭维,又要与身边的女子调情,真是忙碌得很。
相比之下,人家都与美同乐,而陈明朗和沈嘉齐这两个年轻俊朗又得学政大人看重的人却颇不懂情趣,居然刻意与身边的美人拉开了距离,在此刻实在显得有些不合群。
红袖微微倾身靠向沈嘉齐,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无限委屈道:“沈公子可是嫌弃妾身相貌粗鄙?”红袖见沈嘉齐身形俊朗容貌出众,年纪轻轻就是举人了,自然想与他交好。即便这位沈公子看起来不是出身富裕之家,但就这容貌和身份,她也愿意与他春风一度。
沈嘉齐笑道:“姑娘说笑了。以姑娘的花容月貌若都自称是相貌粗鄙,这世上也就没有美人了。”见红袖居然又靠了过来,他忙道,“姑娘还是坐好吧,小心扭到腰。”
红袖听沈嘉齐称赞她美貌,以为他只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子调笑,便在桌案下伸手过来放到他腿上,正要往下摸时,就被沈嘉齐抓住扔了回去。
沈嘉齐敛了笑意,认真的看着红袖道:“姑娘请自重。沈某体谅姑娘身世堪怜生活不易,也没有看不起姑娘的意思,但沈某家中有贤妻佳儿,万万不能做出对不起她们的事情。”
却说绿芙见红袖贴近沈嘉齐,也鼓起勇气打算靠上身边的陈明朗,不像刚打算行动,就听到沈嘉齐拒绝红袖。她微微一怔,偷偷去瞧陈明朗,却看到陈明朗眼中明显的厌恶,于是只好将伸出去的手缩回来,讪讪的笑道:“三少爷果然是厌恶我们吗?绿芙好伤心啊!”
陈明朗丝毫不理会绿芙,他见沈嘉齐严词拒绝红袖,不由举杯道:“沈贤弟真不愧君子之名,为兄佩服。”
沈嘉齐侧头看了他身边的绿芙一眼,回道:“贺大哥不也一样?贺大哥不仅才华出众,品德更是堪为我辈楷模,长远也是佩服得很!”
陈明朗见周围其他举子的言行越发不堪,眼底闪过一抹厌恶,转而对沈嘉齐道:“既然沈贤弟也不好这一口,不如我们另外找个清净的地方喝茶?”
沈嘉齐正有此意,点头应道:“如此甚好!”
陈明朗哈哈笑了两声,两人起身与诸位同年告了罪,留下二十两银子充作饭钱,便相携离去。
走出浩然楼,陈明朗便邀请道:“天色尚早,沈贤弟若是不嫌弃,不如去舍下喝茶?为兄得了一点清茶,正好与贤弟品一品。”
“如此,就叨扰贺大哥了。”沈嘉齐想着李瑞和赵庆元都回去了,他就是回去也是一个人,难得遇到陈明朗这样的知己,便含笑答应。
两人边走边说,也没有坐马车。用陈明朗的话说,正好吹吹风醒醒酒。沈嘉齐农人出身,自然不在意走几步路。
陈明朗调笑道:“难得贤弟年纪轻轻便能看淡美色,那位红袖姑娘可是群芳馆的红牌姑娘,为兄看她可是失望得很呢!”
沈嘉齐笑了笑,语气却甚为坚定地说道:“长远这一生,只抱两个女人,即便以后有幸高中进士出仕为官,也绝不纳妾。”
“喔?两个女人?”陈明朗不由好奇道,“难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