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小乔夸了这孩子几句,又随口问了些孩子读书没之类的。
张玉娇叹气:“按年纪是要送幼儿园去了,打算过完年就送的,但咱们村子的学校没幼儿园,要送到白云村那头去,去那边就要交借读费........”
她到不吝惜给孩子的教育,但去年下半年就知道超生费涨了,家里也没多少钱。
当时想着等秋收了卖了粮食就送,谁知道钱被婆婆拿走了。
为了这钱,张玉娇跟婆婆大吵了一架,所以这回卖腊肉的钱,说什么都不给婆婆了,家里为了这笔钱吵了好多回。
想到腊肉就感激起楼小乔来,张玉娇也就越发卖力些。
“哟,你们两个怎么一道出来了?”打招呼的是村里开小卖部的女人,名字叫菊子,是个很干练的人。
张玉娇压低了声音说:“菊子家这几年是富裕起来了,但以前没开小买不到时候也苦的呢,家里都靠她,她人也能干的很,去年也是养了两头猪的,我去帮你问问她家腊肉卖不卖,对了她家香肠味道也好。”
因为菊子厨艺好。
楼小乔刚想问,就菊子这么能干的人,她不能自己去卖吗,俩女人就搭上话了。
菊子一听是来问腊肉的,二话没说就带着人往屋里去。
“我家腊肉确实有些多,每年都是从头吃到尾的,老实说腊肉是好吃,但过了立夏味道也就没那么好了,倘若你要收我就匀给你一些。”带着人就往后头屋里走。
菊子家盖着两层的小洋楼,但后头有一排小屋,这会儿哪怕农家盖了房子,也是要额外辟出小屋做饭熏腊肉干嘛的,穿过堂屋时见堂屋里有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子,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不耐烦的看了几人一眼,如果楼小乔眼神没问题的话,她看到那个男孩子翻白眼儿了。
虽然说是青春期有些叛逆吧,但这个白眼也翻的忒没礼貌了些。
菊子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走到后头那屋才压低声音开口:“这孩子不太懂事,回头我去说他。”
连儿子都不敢得罪的样子。
这个时候,后排屋里头传来了男人呼呼喝喝打牌的声音,其中几个声音还高亢的很,有个粗噶的男声呵斥着让菊子倒几杯茶过来。
菊子冲里面说了几句话,里头这才安静下来,她先带着两人去挑腊肉。
熏腊肉那屋里,坐着两个老人在烤火,老头年纪很大了,听到有人走近屋子的声音,微微睁开了一点缝,眯着眼睛继续睡。
年长的妇人是菊子的婆婆,脸色不善的说:“都是做生意的,你自己不会卖吗?”
菊子又陪着笑说:“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店里也忙,卖给她也是有赚头的。”
老太太冷漠高傲的看了楼小乔一眼,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别人那股子热情。
那眼神好像楼小乔占了她家多大便宜似的。
楼小乔觉得有些窒息。
不过菊子家的腊肉熏的是很好,外表金黄干度也够,香肠肥瘦相间的,已经晾到干干的了,楼小乔干脆一口子拿了六十斤,这是她两天售卖的量,算账的时候菊子还特地绕开了她婆婆,借着要称重的由头,拎去外头小卖部的门面上去算的。
“一共就算六百吧。”菊子把零头给抹去了。
这回楼小乔没欠着她的钱,而是一口气给了她六百,毕竟菊子给她少了好几块呢,跟张玉娇拎着腊肉就往家里走。
后头又喊了一声什么,菊子小跑着进去,给人倒茶去了。
然后又是菊子儿子发脾气的声音,男孩子还在变声期,声音很有辨识度。
楼小乔没有立马拎起腊肉就走,而是回头看了好几眼。
张玉娇说:“嗐,不是我说人闲话,菊子家早些年也是穷的很的,那会儿她男人还算勤快,后来做小卖部发达了,这男的就开始不干活了,家里里里外外都是菊子张罗,他家还不拿她当个人看,他家要不是菊子,猴年马月才能盖楼房。”
顺便又说了几句菊子公婆的闲话。
她公公年轻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懒汉,婆婆是个泼辣的妇人,以前家里很穷的,只能去山里找媳妇了,菊子娘家是山里的。
说着话,两人一人拎了十来斤的腊肉,已经往回走了。
这一路过来碰到好几个人主动问楼小乔要不要收腊肉的,也碰到人打听她平常在哪里做生意的,楼小乔并不一一作答,只是张玉娇见缝插针的跟人聊着天,楼小乔顺便找了找死去的记忆。
“七婶,您也出来了啊。”张玉娇笑着把腊肉放在地上,跟七婶打招呼。
七婶是个很能干的妇人,微胖眯眯眼,看着为人也和气,当初楼小乔跟王四顺撕逼打官司,就是这个七婶帮忙在王山那里说项,王四顺才没能在村里取得支持的。
在楼小乔的记忆中,七婶好像有个女儿在省城读大学,今年已经大四了。
七婶也问了楼小乔要不要收腊肉。
几人分开后,张玉娇说道:“七婶为人不错,你下回想收,可以找她。”
一路过来碰到好几个人,张玉娇都一一跟楼小乔讲了。
谁家的好,谁家的能收,谁家是刺儿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