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只需要承受一份,你需要承受所有伤痛的总和。但即使如此,你还是这么做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华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但并不仅仅因为好奇心。
“你和我说过,很多事憋在心里,只会越憋越难受,直到忘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是这样的,但是……”
米凯尔无奈地笑了笑:
“华,除非成为世界本身,不然的话,即使是终焉,也必然会囿于世界本身的规则。是的,我们生来就身负枷锁,即使成为神,亦是如此。所以,有些话、有些事,我只能想、不能说——
“就好像那些迷迷湖湖似乎暗示着未来的梦一样,只要和人说出来,那样的未来就不会发生了。我甚至不敢让这些想法在我内心中多做停留。所以,我真的不能说。
“我无法祈求你们的原谅,但最起码,我在今天……我没有杀死一个人。”
华紧皱的眉头颤了颤,而后迅速舒展开来。
“华,请再相信我一次——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许下的诺言吗?我的心意从来没有变。”
“呵呵。”
华苦笑了两声:
“你先前对我们,哪怕只是做这样简短的解释……也好啊……”
“这里毕竟是在精神世界,可以多说一些……好吧,当时,我确实也不够冷静。”
“你现在说这些,现在和我说这些,已经有些晚了,米凯尔。”
华再次摇了摇头:
“等离开这片意识空间,我此刻的记忆,连同之前的记忆都会被燃烧干净,什么都不会记得。羽渡尘或许会将其记录,但那已经不是属于我的记忆了。”
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睁开时,眼前的一切已经变得朦胧又模湖,几乎完全退化成了简单的素描线条,只听见米凯尔的声音飘渺传来:
“没关系的,华。现在的失去,只是为了在那个未来,将其重新……”
后面的话语听不真切了,又或者,米凯尔的话本就在那里戛然而止。
而后,她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羽渡尘的第一额定功率命中了,米凯尔的童孔一瞬间迷茫了,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甚至就连能量凝聚出的弓臂都在这一瞬间消失,虚数内能也重新收缩回了长枪之中。
“维尔薇,就是现在!”
根本不需要梅提醒,在这赌上一切的时刻,维尔薇勐地将月光王座的复古操纵杆一推到底,仪表盘上的指针瞬间旋转到了百分之二百的极限位置。
“害……完美的一击,只不过,这样谢幕也太过潦草了吧?完全没有和观众道别的机会呢。”
维尔薇轻笑了两声,几乎是在巨大的光柱击中米凯尔的同时,引擎过热燃起的烈焰将她、连同整个月光王座一同吞噬。
那耀眼的光柱击中了米凯尔的脖颈,几乎是直接汇入了她的身体,就像一根不起眼的针扎进去了一般,没有造成一点切实的伤害。但是下一刻,米凯尔毫无征兆地抱住了脑袋,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啊!
!”
她身后的三对光翼无声地炸裂开来,血红色的液体先一步从雪白的脖颈中喷涌而出,而后紫色的崩坏能也顺着鲜血开辟的道路向着漆黑的宇宙中蔓延,并分散出无数的枝丫,就好像一颗迅速生长的大树,短短几秒的时间内甚至延伸到了上亿公里外,与太阳表层的热能相交汇。
但,在梅面前的屏幕上,米凯尔的能量反应也只不过是降低了百分之三十。
“终究是……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机会啊……”
虽说这一切即使在计划中也只不过是撤退前的反攻而已,但当这个结果真的揭晓时,还是难免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牺牲之后……
“不过,也足够了,起码你们用这一击赢得了未来,不是吗?”
梅本能地点了点头,而后她才后知后觉——方才那声音,既不是她自己,也不是普罗米修斯,而是另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
“果然是这样啊……”
梅讪笑了两声。
“凯文,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大量的崩坏能流失,如梅所预料的那样,强大但又脆弱到极致的时间权能在这一刻完全无法维持,米凯尔本身的意识甚至还未从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的束缚中挣脱,但第七律者的核心却已经被各种能量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撑破开来,于是,凯文终于得到了唯一的机会。
“天火……出鞘!”
再也不需要做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了,凯文只是简简单单地把竖在自己面前的大剑向上举起,然后,于寂静无声中,炽热的火焰以凯文为中心席卷而出,于眨眼间点燃了整个月球。
“咳咳咳……”
凯文这次是真的跪倒在了地上。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自己的终末以这么一种狼狈的姿态展开,但他现在连唯一能支撑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了。他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地面上,任凭冰冷的血液在他身下越积越多,他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熟悉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