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一件衣服便下床来见。”
我坐下来,眼睛扫过屋内。角落里积聚了不少灰尘,有几只死去虫豸翻着肚子倒在地上。虽然正厅里摆着一张木榻,但是已经旧得仿佛一下子就会塌,我想了想,还是选了个圆桌边上的板凳坐下来。
过了好一会,沉重的窗帘才被拨开,唐竹兰消瘦又病态的脸从黑漆漆的床铺里探出来,她身上披着的衣服却好像就是七年前我在饭桌上偶然看她穿过一次的那件淡绿色棉服,枯瘦的手扶着门帘,大约刚想要说什么,却又忽然咳嗽起来,扶着床帘的手一下没扶着,堪堪斜倒在床上,眼周泛起殷红。
见她这样,我慌忙起身,也不好继续坐着,小跑到床榻边帮她把门帘挂在床角位置,又搬了凳子直接坐在床边:“咱们虽不相熟,但是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几年前看你还是典雅清秀的模样,怎么突然生得这么大的病呢?”
她垂眼低声叹息,本能地躲开我的目光,显出谦卑而谨小慎微的模样:“多谢许姑姑关心,这事情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