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倾院。
一行人跟在新人的后头来至婚房中,现是行交拜礼。今房中已铺好席,四周也站满观礼之人;只见两位新人于房中中堂而立,温世倾站立于东,贺知书站立于西,贺知书先拜,温世倾答拜。
交拜礼成,两位新人被带至婚床落坐,行撒帐礼。只见,一媒妈子带着几个女使上前来,女使手中各有花斗一个,花斗装有桂圆、花生、铜钱等物。媒妈子在女使手中的花斗中捧出一捧花生往新人上撒,紧跟着念了几句礼文,而后又捧出一捧桂圆往新人上撒,又念了一句礼文,以此为礼,直至花斗中之物一一撒落帐中才算此礼成。
此后,另一女使端上来金剪一把,媒妈子在两新人脑后拉出一缕发丝,与新人两家提供的木梳等物合梳为髻,而后剪下两人发丝,以红绳系,放入新娘手中装着十二版贴盒的盒中。
紧接着,又有一女使端上来合卺酒,用一个对开的葫芦为盏,装着合卺酒,以红绳系为两酒相连;新人对饮后,掷盏并花冠子于床下。
见此,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只听媒妈子喜道:“一仰一合,大吉大喜!”话落,众人纷纷贺喜。
至此,礼即是成。新娘留屋中候郎君敬酒回,其余人随新郎退新屋,往宴席而去,继作乐。
宴席上。
宴席设桌分两室,郎君一室女眷一室,间由六尺高的红木绣花长屏风做为间隔。
席面依旧热闹非凡,主君主持郎君席,君母主持女眷席,场面虽热闹却也井然有序。只是总有一两个喝醉了酒发酒疯的,也被一一拉到侧院稍作休息。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左右两位儿媳就坐在旁给夹菜添茶,旁人一见只道老夫人福气。这是主桌,围坐皆是贵府来的夫人,一桌仅围坐六人,多的八人;温家姑娘们就坐旁桌。
一口小酒落肚,老夫人辣得哈了哈嘴。随后朝身后看了一眼,接着贴身伺候的卫妈妈这会走了过来,躬着身在老夫人身旁轻声问道:“老夫人。”
老夫人笑了笑,小声道:“寻个人过去那头给主君传个话。就说,今日大喜,戒酒一事先放放,回头跟祖先请个罪也就好了。只是酒可喝,但忌多。”
卫妈妈听着应了声好后正要去办,这会老夫人又将她喊了回来,道:“一碰酒便难收拾,寻个机灵点的给看着些。”卫妈妈点了点头,见老夫人摆了摆手应是没话了,故而请辞去办了。
很快,主君这头便收到传话,一下更是笑开嘴了。早前是一直以茶代酒,现下可实实在在的喝,敬起酒来也比方才更加勤快了。
也不知为何,姜家公子姜叙想来是不喜热闹,这会竟一个人拿了一壶小酒去往席外一处无人的地方坐着独饮。
钟知祈就离开了一会,方回到席面便见不到他人,这会正要四处寻问,想来是姜叙早有安排,早将凉复留在席面处同钟知祈传话。
凉复过来钟知祈身旁道:“知兄。公子说要一个人静会,叫我莫去打扰他,这会也不知往哪走去了。”
听着,钟知祈瞧了瞧四处后收回了眼,对凉复道:“也罢,不管他了,想来不会闹出什么事来,便让他自个去吧,我们继续喝茶。”说着,钟知祈将凉复拉到席面上去,不等凉复反应过来,两人已是落了座。
原凉复在另院吃酒,这等主席他是来不得的,可众人见是钟知祈所请,故无人敢乱言。
离了闹热的席面,姜叙竟有些伤感起来,只因明日一早,五姑娘便要随老王妃南游。而他被调泉州任职,且也是因姜国公插手参与了此事,原去往泉州任职的该是他人。
两事相叠不致命却窒息。姜叙现是一口又一口的猛喝起酒来,眼中已是泛了红,眼睛也从未离开过四房院的方向。
直到手中酒尽,姜叙回了席面,向主君等人贺喜请了辞后,头也不回的出府去了。钟知祈瞧他面色不对,这会也急急跟上来问事,姜叙却道:“知兄,今夜我有要事要办,便不陪你回那山庄了。”
“你当真无事?”钟知祈有些不放心,见他喝得不少,脸已微微泛红发烫,虽见人还是清醒,可却清醒得叫人害怕、心疼。
“此事今夜未了结,此生必定多遗憾。”说着,姜叙按了按钟知祈的肩,随后一跃上了早安排好的马车,未等凉复上车去,马车已飞快跑起。
“公子!”凉复惊了惊,拔腿连连追上车。
瞧这一车在前跑一人在后追,钟知祈看着皱了皱眉头,摇头自道:“什么事这般不等人...”话落,见早,钟知祈又回席面继续吃茶。
四房院。
今日五姑娘早早回家中来,宴席上仅是喝了口喜酒后,便回了四房院陪着伤心的四姨娘。若非因今日二哥儿大婚,四姨娘恐是要放声大哭了。
屋中,四姨娘一手紧拉着五姑娘的手,一手拿着巾帕点去泪水,道:“也是说你不得,明日去了,且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你怎这般不知变通,不过一个郎君罢了,莲儿貌美,品性温润,又是伯爵府的姑娘,还怕寻不到好郎君?如今你大哥哥中了探花,于翰林院编修,你这些个哥哥堂兄也都是了不得的,你到底是在折磨你自个不是!”说着,四姨娘抹了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