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
日从宫顶过,照壁回光。
众臣于大殿内站立,少臣望朝殿,多臣面朝东西方,手捧笏板,静候帝言。
殿外,数名考生持笔挥汗,微风掀起阵阵纸舞,落笔无悔,莫定十年辛。
时辰过三,有臣传停,考生停笔望殿,眼中有光心中有慌;试纸轻薄,少为张多成沓。
只见,一个身着红袍的监考官员抱着那一沓铺满黑字的试纸送传圣殿内。后有臣来请退,众考生朝殿作揖后而出宫。
两日后传胪,众考生换公服入宫,于大殿外静候,于百官行朝礼后听传。原有先帝亲唱赐第,可因今朝考生高达百人,故臣唱一班,帝唱前三。
从殿内快步行出一位公公,只见他站于殿门正前,缓缓转开圣旨,念道:“听传。朕绍膺骏命,详阅延考典礼,选拔贤良,特赐尔等进士及第。”
听此,所有考生躬身作揖,而后,有臣站于圣殿外石阶上持榜册唱名,唱名的大臣从最后名开始传胪,每唱一名,其进士上前叩谢皇恩。
“进士三甲第四十七名,梓州杜睿,赐同进士出身...进士三甲第三十八名,吉州罗孙博,赐同进士出身...进士三甲第二十四名,临安府温世熙,赐同进士出身...进士二甲第三十一名,临安府许言成,赐进士出身。进士二甲第二十六名,临安府姜叙,赐进士出身...进士二甲第二十三名,潮州府温玉塾,赐进士出身...进士二甲第七名,临安府沈伯怀,赐进士出身。进士二甲第六名,临安府温世倾,赐进士出身...进士二甲第四名,潮州府温玉翰,赐进士出身...”唱此,那大臣收了榜靠旁站去。
不一会,圣殿内传出一声老者有力的声音,是为圣上亲唱名音,道:“进士一甲第一名,健康府苏境祠,赐,进士及第。”
圣音落,由殿外宫人再三传唱;众进士纷纷朝人群中眼寻苏境祠,只见苏境祠步伐轻稳,缓缓朝众人前头行去,朝殿内圣上行礼。
圣上接着道:“进士一甲第二名,泉州柳方,赐进士及第...进士一甲第三名,临安府钟知祈,赐,进士及第。”
钟知祈惊愣抬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叙,只见姜叙冲着笑了笑后便速速行上前去。
可见如此俊美的郎君,莫说宫墙上的嫔妃宫女见之心喜,便是都同为男子的郎君,都不得赞叹一声生好。
传胪闭,众进士被领至别处受礼;一甲三名则被请去换袍,进殿面圣受封。
礼后,见其三人退殿,早已候在不远处的几位郡主姑娘躲墙偷看。
黄尚书之女黄贤真这会说道:“要说这登科状元郎苏氏确实生得极好,可与探花郎钟氏相比,那苏氏竟有一丝刚柔,反观钟氏温文尔雅,是带有一股傲气。”说着,特看向嘉祥郡主,只见她静静的望着城下人,无开口。
“都说这一甲三人才华不相上下,可总归得分出个头尾,故而这才有状元榜眼探花。而这其中的探花郎,则是择这三人中最是生好的!”中书令之女林敏道。
“我父亲说了,这探花郎可是圣上专为公主郡主选的佳婿,不仅此人才华横溢,且样貌最是要出众!”太傅之女庄嫣这会往嘉祥郡主凑去,只见嘉祥郡主脸红一般,轻推开她道:“休得胡说。”
目送着三人离去,郡主姑娘们久久不能回神,这正是她们想要的郎君,可如今却也难择其一。
三人于宫门外作揖散去,状元当戴花游街,故坐马朝京街而去;柳方苦熬多年终于见明日,这会热泪流淌,头也不回朝东大步行去。
温家人及沈伯怀、姜叙等人在宫门外久候,众人一见纷纷上前道贺,唯温衡红眼相望,心中有说不出的欣喜和悲痛。道贺几句,众人这才上车行去。
宫墙之上,湘寓郡主缓缓爬梯而上,眼瞧着嘉祥郡主望着城墙下许久不动,故道:“可是什么人,叫郡主都挪不开眼了?”
众人见着湘寓纷纷作揖行礼退步,湘寓行于嘉祥郡主跟前也行了礼。
湘寓郡主和嘉祥郡主同是高高在上的京城大郡主,但外人只知湘寓郡主更要得意些,名气也大些,更是深受贵妃宠爱。二人论名分是平起平坐,可差还差在辈分。湘寓郡主是王爷的女儿,可嘉祥郡主却是康王的妹妹,辈分上比湘寓大一辈,故而湘寓对嘉祥郡主作揖也是理所应当。
可虽如此,若不是今日还有旁人在,湘寓郡主她定不会向嘉祥作揖。都知康王不受圣上看重,故而她也从不把嘉祥放在眼里,多的都是逢场作戏罢。
嘉祥郡主倒也习惯了湘寓的戏码,故而仅是看了她一眼,后道:“寒窗苦读今得榜,这等大喜,谁瞧着不跟乐?”
湘寓郡主同嘉祥郡主一排站着,她早看出嘉祥郡主的心思,故道:“探花郎钟知祈,虽姓钟,可却是温家之子,此人早已婚配并有一子,其妻病故,说是,打出生便被隐姓埋名的养在姨娘娘家,旧年才归京认的亲。”
嘉祥郡主眨了眨眼,后道:“竟也是苦命之人。今夺探花想来非天生有才,也是苦熬日子研读所有。”
“此人倒颇有才华,虽是庶出,可今得探花罩身,倒也是尊贵了些。只可惜,是为人父,其子不小,这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