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京赶考的人还未离京,如今京街上的来往人群比以往多得更多。街旁的各种小肆不是围满人坐满人便是排起小龙长队,生意那叫一个好。
贵府马车在人群中已拥挤多时,好在都提早出了门,这会还早;待到贡院门前,这里已候满人;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来到此处;人落马车走。
与科考当日一般,这里四处聚集了众多考生、家眷及凑热闹等人。此时他们有随地落坐草旁的,站着的,在最近的茶摊吃茶的,有搬来小凳坐等的,有坐在自家马车上吃茶的...
然,这些人的心始终只在一处,便是放榜墙。
一面长长的白墙于贡院门前西处而立,其名龙虎墙,此墙便是放榜墙。其不同之处是,此墙顶有屋脊,上有精美的嵌瓷,嵌有鱼跃龙门金戈铁马的五彩精美陶瓷之物,栩栩如生立于其上,宛若一出大戏一般在屋顶唱戏道贺。
突一声钟鼓齐鸣从贡院内传来,街上的喧闹车马声、鼎沸人声瞬间被其掩盖。
贡院门从外往内被推开;只见两位身着红袍的老朝官气宇轩昂的站于门后,他们不怒自威,手持名单往放榜墙行去;他们身姿挺拔步伐稳重,身上随即散发出一股涵养深厚的气息,叫人忍不住多望几眼,心里更是不自觉敬畏几分。
榜未上墙,贡院门前的人们翘首而望;榜上墙,人们突蜂拥而上,瞬间将那面榜墙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抬起手指在空中指画着,他们划过一个又一个名字,寻找着他们祈望在榜上能看到的名字。
此次乃省试名榜,其榜上考生二百名,此二百人将在一月后进宫内殿试,由圣上亲监,后定进士新科名次。
温盛拉着娘子杨月挤到人前去,从榜头寻到榜尾,一个一个仔细的寻过,最后在榜中的第二排瞧见了温玉翰的名字。
温盛大笑,将杨月拉到身前,一手指着温玉翰的名字道:“大郎在榜!大郎在榜!娘子,大郎榜上有名!”
温盛激动的紧握着杨月的手,杨月连笑道:“老爷,我瞧见了!瞧见了!”
温盛带着激喜继续找着,他一手拉着杨月,一手抬着指着;温衡一人独自在一角落看着,只见他点头笑了笑未再寻,而是走到两位老官旁寒暄了几句。
他们互行揖礼后,其一张官祝贺道:“温伯爷!老张我替你瞧过了,贵府两位郎君可皆榜上有名!你可喜着了!”
见温衡仅是欣慰的笑了笑,张官道:“看温伯爷这神色,原来早心中有数了!”
只见温衡摆了摆手,有些谦虚。
庄官这会道:“沈家大郎君也在榜中,我看过他的文章,只得说,温伯爷这女婿,将来可了不得啊!”
“听闻这批考生中,有一个姓钟的考生,其文章作得甚妙,听闻尚书大人独留了他的文章,还带回府细研去了!”张官说。
“张官可知其名?方才我见榜上钟姓有三,不知尚书大人所留的,是哪位?”温衡心口一颤,方才他在榜中寻钟知祈之名时,也见有另两位钟姓考生,故而记得清。
张官摇了摇头;这会庄官笑道:“温伯爷记得如此深,莫不是有意定哪位钟氏做婿啊?”
“庄官说笑了。”温衡往后瞧了一眼,这会作揖请辞道:“家人寻我,温衡失陪。”
......
见着温衡走来,君母孟碧霜喜极而泣的快步走来道:“主君!主君方才去何处?主君,咱哥儿几个出息,皆榜上有名!”君母激动的抓着温衡的手说着。
温衡也忍不住喜乐,安抚道:“我知,我知!”
只见,君母突落起泪来;主君连道:“既是喜事,娘子为何而哭,莫哭了莫哭了,一会回府叫母亲瞧见,还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说着,温衡还抬手给君母抹去眼泪;见此,李妈妈等人皆别过脸去。
后头沈家赶来看榜,两家围在一处嘘寒问暖;反而七姑娘还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叫苏境祠的。
眼过百名,一名又一名,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瞧见了那三个字;七姑娘笑开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留下万般欣喜。她双手紧紧抓着手帕,嘴里小声念道:“我便知晓,我便知晓。”说着,七姑娘闭上眼睛,又念了几声老天保佑。
放下祈拜的手,七姑娘踮起脚四处望了望;一张张脸,熟悉的陌生的,唯独没有那张思念许久的脸;站稳了脚,原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可再抬头见那苏境祠三字,嘴角任旧不觉上扬。
“七妹妹这是因何人而乐呢?”三姑娘拉着六姑娘从身后挤了进来,正好瞧见七姑娘盯着榜痴笑,故而调戏她。
六姑娘凑了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榜,随手指了一个名字笑道:“莫不是,这个?”
从七姑娘的角度看,六姑娘所指其人便是苏境祠!七姑娘虽不知六姑娘意之真假,可她却内心惊呼,有些慌乱的按下六姑娘的手道:“六姐姐可莫乱点鸳鸯谱...三姐姐寻我何事?”
“当真是瞧入神了,我与六妹妹在后头唤你好几声你都未听见。也无什么事,只是母亲说,如今既得知喜报,便要快些回府报知祖母,莫让祖母久等。只是...”三姑娘往后头看了看,又回头来道:“说是今日五妹妹要来的,不过这时辰了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