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当空,白光落地,深夜溪林静。雾罩墨路,轻风弄影,叶舞寂寞零。
五姑娘提着一盏莲花灯缓缓步入丛林;她身着裙衫如初开莲花般柔美如仙,高发髻戴荷冠,冠中簪花十二种。足下彩锦绣花鞋,落脚处步步生莲。
穿过一层迷雾,五姑娘如若误入仙林。一条仅有三尺宽的石拱桥横跨溪水上,连接两山林。石拱桥上的两旁长满嫩草小花,能落脚的地方也不过中间二尺。
五姑娘一手掌灯一手提摆,这会小心翼翼的上了桥。到桥间,才见桥的另一头不到六米处,竟立了一个石牌坊,牌坊两边坐石狮,牌坊顶两角挂着一对偌大的亮着金黄色的灯笼。位于牌坊左前不到三米处,还有一座不到三尺高的小石坊,小石坊仅有两柱支撑,两柱被紫花藤曼紧紧缠绕,石坊的中上方悬挂着一个巴掌大的八角铜钟,一条系着红绸的麻绳从钟里头垂落而出。
待下了桥,五姑娘才瞧清楚牌坊上方刻的两个大字:金媛。
五姑娘盯着牌坊若有所思,此时她不敢贸然进入,知道这片山林定是有人看守,故而她轻轻敲动右旁的八角铜钟;随后,一阵空灵钟声响彻山林,遍地嫩草里,竟飞出一只又一只萤火虫,直到此山遍地闪满绿光...
突一声铃铛清响,牌坊里头缓缓走出来一个青衣姑娘,脸被八角油纸伞挡去,完全瞧不出她的模样,只见那些萤火虫纷纷往两旁飞去,为她开出一条小路来。
随着这位姑娘越走越近,那把伞也缓缓抬起,五姑娘连将手中的莲花灯抬高照了照,突惊愕道:“曹姑娘?”
八角油纸伞被抬了起来,只见曹汐微微屈膝,笑道:“莲姑娘来了,可让我好等。”
五姑娘打量着曹汐,又瞧了瞧牌坊后头,问道:“曹姑娘怎从里头出来,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好似我来过,可又未曾来过...”
“京城廿媛归来处,似曾相识便对了。”曹汐将手中的八角油纸伞收了起来,一脸不舍的摸了摸,后双手将伞奉上,递到五姑娘面前,道:“走得急,竟忘了将伞归还姑娘。多谢那日姑娘赠伞之情,这伞乃是姑娘命中...我不能收,还请姑娘拿回。”
五姑娘听得一愣一愣,问道:“这伞姑娘喜欢便送姑娘了,怎又不能收了?赠伞之人,我已同他道明此伞去处,这伞以后就是姑娘的了。”
曹汐低头看着伞,道:“可这伞,我真的不能收。此伞有名,名为承情,八方祈缘,仅为一人。姑娘若将这伞赠我,这八方祈求来的缘,便是送出去了,可不是负了有心人?”
五姑娘不明何为承情何为八方祈缘,只听曹汐又说道:“知道姑娘真心待我好,只是这伞现于我而言实在沉重,恕我无法收下。除非,赠伞之人再赠姑娘八角伞,它才能真正属于我。”
说着,曹汐将伞放到五姑娘手上握紧,伸手又拿起身旁八角铜钟的麻绳,不舍的看了看五姑娘,笑道:“待天亮,姑娘可记得来寻我拿回八角伞!千万劳记!对了,姑娘以后再见到我,记得唤我,溪舍。”
话落,溪舍姑娘敲响八角铜钟;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响穿过脑海,刺入心间;而后,五姑娘便从梦中惊醒。
五姑娘头疼欲裂,这时猛睁开眼来,才知方才一幕不过是个梦罢了;五姑娘一头冷汗,欲起身冷静,可耳内、胸口却突隐隐作痛,虽不像梦里一般疼痛,可怪异得很。五姑娘越发心慌,这突如其来的梦竟如此真实。
“莫不是,曹姑娘真出了事?”五姑娘小声念叨着,却还是惊醒床外小踏上的寒露。
寒露速速起身来到五姑娘床旁坐下,问道:“姑娘怎么醒了,可是热着了?”说着,寒露掏出手帕给五姑娘擦了擦额头汗,又拿起扇子轻轻扇着,道:“姑娘流了一身汗呢,寒露去给姑娘取件干的衣物换。”
这时,五姑娘拉住寒露的手,道:“寒露,方才,我梦见曹姑娘了。”五姑娘捂着胸口,摇了摇头,道:“我有一个不好的念头,总觉着曹姑娘定是发生了什么...如今我身在王府,也不知外头曹家,可寻到曹姑娘了。”
寒露反握住五姑娘的手道:“姑娘可别多想了,姑娘总心念着曹家姑娘,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这会天还未亮,姑娘再睡会,寒露给姑娘扇风,姑娘便安心睡下吧。”
“可曹姑娘说了,让我天亮去寻她,她要将那把伞还我...”五姑娘坐了起来,回想梦里那方话,忆道:“此伞有名,名为承情,八方祈缘,仅为一人...此伞送出,将负有心人...”
“将负有心人...”五姑娘想起,这伞乃姜公子所赠,莫不是此有心人指的就是他?五姑娘低着头苦思着,心中越发纠结。
寒露瞧着忧心,这会安抚道:“姑娘若真不放心,待天亮我雇人出去打听打听?”
五姑娘想了想,道:“甚好,天亮便去,一旦有消息,无论结果,必定第一时间来报我!”
寒露点了点,小心伺候五姑娘睡下,又给扇着风,道:“姑娘莫多想了,快睡吧!”
翌日天亮,寒露寻来院里一个女使,塞了点小钱雇她出去打听。半个时辰后,那女使便来回了话,道:“我托采买的一个妈子去曹家看了,说曹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