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还是姑娘时,二姨娘王甄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郎君宸郎,两人可谓出双入对,可还私定终身...
王甄及笄之年,正是宸郎科举之时,宸郎也曾许下诺言,不管此次中举与否,他都会回来娶他心爱的姑娘...
此话,让王甄高兴了日日夜夜,好不容易盼来宸郎的消息,却让她如五雷轰顶,痛彻心扉。等待多时的郎君竟已娶她人为妻。
听闻,宸郎中了二甲二十七名,放榜当日,便被京城一位七品官家的姑娘看上,后头便做了婿...
自那起,王甄日夜泪水为伴,可她终究不信宸郎会负了她,于是王甄离家出走,孤身赶来京城...
未曾想,她到京之日,竟是宸郎婚娶之日。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对宸郎可谓万般信任,可这一次,却实实将她的脸打得亮响。王甄至此不再信任任何人,特别是男人。
原以王甄的性子,该是会在婚礼上闹腾,可这次她却没有...不知是没了底气,还是真的伤透了心;王甄当日拔下发簪,将袖割断扔在地上,便扭头离去了...
只见新人笑,未见旧人哭。王甄泣不成声,呕心抽肠,像丢了魂似的行走在大街上;听闻宸郎婚宴上的酒菜皆是在身前那家酒楼定的酒菜,故而王甄花了她所有盘缠,订了这家酒楼的一间上上房,以及好酒好菜...
当日温衡与兄弟几个也在此酒楼喝酒庆祝;温衡酒量向来不好,几杯落肚便能大烂醉,晕头转向的温衡与王甄就在酒楼走廊相遇了...
王甄有些酒醉,泪水也完全浸糊了她的双眼,因此把温衡错认为是宸郎,二话不说,王甄对温衡便是一顿捶打;温衡酒得糊涂,直接把王甄错看成已逝去的钟娘子,故而凭王甄怎么捶打,温衡依旧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以为是钟娘子是在耍小脾气罢...
两人皆如遇旧人,一悲泣一喜泣,一时两人的话也不知该从何谈起...
自那一夜过后,王甄便有了三姑娘。
王甄因花光所有盘缠,那也去不了,家也回不去,这才将怀有三姑娘一事告知温衡;温衡是个有责任心的郎君,得知他们已生米煮成熟饭,又了解到王甄的难处,故而将王甄接回府中,这才做了二姨娘。
两人不过一夜情,虽无相爱,可也相敬如宾,互相成全。温衡负了责,心再无愧,王甄不舍腹中胎儿,心愿成。
如今,二姨娘的盼头可全在三姑娘身上,对三姑娘也没有过多要求也没有过多奢望,只愿三姑娘一生平安顺遂,希望她嫁给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爱她的郎君。
二姨娘是尝尽独守空房的滋味,也知两个相爱之人不能共白头的痛惜,她害怕三姑娘也会重蹈覆辙。自然二姨娘是信任孟家郎君的,只是战场刀剑无眼,若是有个万一,三姑娘一辈子可就搭进去了。
“夫妻本该同心,若娉儿真与孟家哥哥成了亲,日后他若请缨出征,女儿定是支持他,无论结果如何,女儿都不会后悔。”三姑娘下定了心,她断不会后悔,她愿与孟子青同甘共苦。
二姨娘别过了头,默默落下了泪:“你这番话,该当着孟家人说。”擦尽泪,二姨娘又道:“可话也莫说太早了,担心悔之不及,到时候便是哭着回来,我可也没法子救赎你。”
“姨娘做过的事从不后悔,我云娉亦是如此!”三姑娘揉了揉那支发簪:“此生,云娉非子青不嫁。”
二姨娘咽了咽,叹了口气,思虑许久道:“你既说到这份上了,姨娘如今能为你做的,便只有成全了。明日一早,我便去与君母说。这些天总听君母说起子青的婚事,怕再晚些,可就成了别人的了。”
三姑娘一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泪水突滴落在发簪上,三姑娘反过神来,一把拥住二姨娘:“谢谢姨娘成全。”
二姨娘拍了拍:“莫谢太早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三姑娘笑道:“什么八字没一撇。我与他便是互相亏欠,不偿还尽,老天可不会叫他娶了别的姑娘。”
“怎就成亏欠了?”二姨娘问。
三姑娘收回手,又是娇羞的抱着自个儿,笑道:“我日夜苦思,可不就是亏欠了他...不然叫我受这相思苦...”
二姨娘一把拍在三姑娘手臂上,道:“什么亏欠!那是他祖坟冒青烟,才得我们娉儿青睐。”
三姑娘忍不住一笑:“是啊,能得我娉儿真心,可是他子青福气!”
二姨娘瞪了一眼,扭头就睡下:“这还差不多。”
姜国公府。
公子的马不小心撞了人,听闻带回府的那位郎君可甚是生好!这句话可是在国公府内传了个遍。如今府内上下的人可是顶着被上头管家挨骂挨打,也要赶来东院一见。
东院抄手游廊处,管家摆着个脸在前头领路,后头跟着的,则是那位被姜叙的马撞到的郎君。
只见他一身蓝素衫轻飘,一袭青丝至腰,一双云纹金绣鞋,一张白嫩惊叹脸。那双勾魂的双眼正发愣的环顾着四周,想是被这姜国公府的府邸所震撼住。
“拐个弯就到了。”管家这会回头来说了一声,又继续领路。
郎君抬头瞧望屋檐那一排金色雕塑,实在耀眼夺目,这会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