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亭。
见得京城第一县主到来,游玩在花院四处的姑娘们纷纷朝这边作揖,县主点头回礼。
花院的花开得极其娇艳,花香四溢引蜂蝶争忙;花院的姑娘们有的提着裙摆在小石路上追跑的,有持着香扇扑蝶的,有观花对诗的,有闲坐树下畅聊的,有站于石桥逗池里锦鲤的,还有几个围在一处说笑的,又有坐着吃茶点心的,站着发呆的,坐着看的...
大姑娘陪同县主方到方亭,三姑娘在后头便来了:“我来晚了。请县主安。”
姑娘几个朝三姑娘看去,各自愣了一愣。县主呲牙笑道:“云娉姑娘...今日很是不同!”
三姑娘有些脸红,抬手摸了摸头上花冠,低头道:“我便说这装扮不合我...”
“二姨娘再是着急三姐姐你,也该不是这般手艺。这花冠里的花,怕不是三姐姐你自个儿插的?”六姑娘看着三姑娘问。
这话一出,惹得姑娘几个纷纷捂嘴偷笑着;三姑娘看着六姑娘,小声问道:“六妹妹如何瞧出来的,怎知是我...”
六姑娘往三姑娘身上扑去,笑弯了腰:“好姐姐,这府里谁人不知三姐姐常日素衫打扮素简发髻?可恨不得自个儿便是男儿身。若有一日美得似仙,定是二姨娘的手笔。”
六姑娘小了声,笑道:“可今日三姐姐这七彩斑斓的花冠,不知叫人看人,还是看花呢?”
六姑娘阴阳怪气,孟家双生姐妹捂嘴含笑;一时惹得三姑娘脸颊红到耳根子处。
三姑娘话也不说,上手就将花冠里的花拔了出来,扔到身旁女使手里,道:“我便说这花冠也无多好看,笨重得很,也不知姑娘们怎如此爱戴。如今倒是惹得姑娘们笑话,这花冠不如素髻来得舒快,不戴也罢,也不是谁都妆得。”
六姑娘沉了沉脸,挽着三姑娘说道:“三姐姐可是生气了?可是六妹妹多嘴了?”
三姑娘一把抓开六姑娘的手,独自落了坐:“六妹妹是天上来的,美得似仙,自然瞧不上我这凡人打扮...”
姑娘几个如看戏一般,神情大起大落;六姑娘低着头一时难过;姑娘几个纷纷落座,唯独六姑娘站着不动。
三姑娘吃了口茶,将点心挪到左桌,道:“六妹妹是要站着吃?当真是天上仙来的,处处与我们有异。”
六姑娘抬眼一瞧,只见三姑娘朝她眨了眨眼;六姑娘抬头笑了,跑着过去,就落坐在三姑娘左处:“好姐姐,就知道三姐姐不会因此小事生我的气。”
三姑娘将六姑娘爱吃的点心都挪近了些:“不就是插花难看了些,也无什么大事,不过逗着乐罢,六妹妹竟还当了真。可当你三姐姐我是这般小气的人,真与你计较这玩笑话不成?”
六姑娘笑嘻嘻的咬了一口点心,待咽进肚子里才开口说话:“六妹妹是怕伤了三姐姐的心...”
“你就是嘴不饶人豆腐心,说人取乐让自己闹心!”三姑娘说道。
“便是满京城都说三姐姐的笑话,三姐姐也不定会去理睬。”七姑娘说。
“七妹妹知我。这外头都是无相关的人,随他们嚼舌根去,烂的是他们的嘴,失的是他们的德。只要不指着我头顶说话,那都没什么好计较的。”三姑娘说完吃了口茶。
姑娘们听着这番话多少有些惊愣,若换她们,可便不是这般心态。
“也吃了两盏茶了,怎不见贺家姑娘?”沈孟熹问。
“可就在那呢!”大姑娘笑着指了指花院的南方处;那里围着一群姑娘,坐里头的有温家两位堂嫂嫂,大嫂刘淑娥,二嫂庄芳,坐旁听得津津有味的便是贺家姑娘贺知书了。
“贺家姐姐这是未雨绸缪呀!”六姑娘说着,姑娘几个听着笑了。
“五妹妹可过来吃茶,这筝我来抚。”大姑娘将五姑娘搀扶起来,又道:“五妹妹焚香了得,那头的香我闻着不惯,可劳五妹妹换了那香。”
五姑娘笑道:“大姐姐是要我吃茶呢,还是要我焚香呢?”
大姑娘嘴角一笑,点了点五姑娘脑门,道:“何时变得淘气了,可是七妹妹给带的?”说着,大姑娘朝七姑娘看去;七姑娘一脸懵懵的歪了一下头,显然不知大姑娘提她。
“前日正好制了新香,妹妹这就唤人去取了来。”五姑娘道;大姑娘点了点头。
抚筝琴声响,空灵飘逸,纯净韵味,一曲“寒鸦戏水”余音悠长;姑娘们听得纷纷入了神,皆往方亭这边望来,一脸享受。
“寒鸦戏水。在潮州府时常常听得。”堂嫂刘淑娥说。
......
“姑娘请。”花院外,一女使脚步急促的在前头引路;后头跟着的,便是方搬来京城不久的卫家姑娘卫晴莲。
送到院门外,女使作揖退了回去。卫晴莲忍不住瞧望里头,突一股淡雅清香扑鼻而来,行入石阶,百花香味逐渐浓烈。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半倚在卧倒的桃树上,身旁还有女使侍候扇风,站旁的还有几个陪笑的姑娘。
卫晴莲手里的扇子抬了抬,挡了挡鼻子,一脸嫌意的看着;见有人才来,这几个姑娘也转身望了过来,却是一脸生。
半倚着的姑娘悠懒的抬眼看来,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