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寨维持下去了。 你的‘猜测’狡诈之处就在于:如果你的猜测转为实际,事态才是对你所猜的我这颗人心最为有利;反之如果你的猜测落空,你也没必要再在我萍水连环寨浪费多余的心力。 我既不愿让萍水连环寨被整个拖入扬州近来的动荡,就不会让你的这项‘猜测’落空。” 陈至马上指出:“正因为总瓢把子有心让萍水连环寨各寨之间继续‘萍水相逢’,晚辈才有信心这一项‘猜测’绝不会落空。” “似是而非的恭维实在多余,”总瓢把子的声音再起:“就算我应下了你的两件事情,你仍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欸~总瓢把子或许以为晚辈一双眼睛睁也睁不开,认为晚辈目力不佳,却不该认为晚辈同时也是个聋子。 总瓢把子方才明明说这是道‘不大不小的难题’,既然‘不大’两字晚辈并未听漏,自然明白总瓢把子对晚辈有心破局之事腹中也已有猜测。 总瓢把子向晚辈抱怨自己心中都没在抱怨之事,未尝不是希望晚辈登台之后卖力气开腔,许给总瓢把子一出好戏。 晚辈只有加倍用心,争取几嗓子足够响亮,不至于登台亮相之后来一出荒腔走板而已。” “哈哈哈哈……” 总瓢把子的笑声清亮儒雅,自石笼之中传出来经过四周石壁激荡几趟再传向低处仍然没有杂浊之音,显得颇有气质。 笑完之后,总瓢把子又再开口:“很好,只希望你不要轻忽了我这听众,这戏台给你搭好,若散场留下一地鸡毛,就实在没趣。 我还要提醒你三点。” 陈至恭谨道:“请总瓢把子明示。” “第一,好戏有好戏的标准,耍弄花腔无用。 你之前托人传话言明自己今日可在会稽城中等候佳音,会稽城在越地,越地之曲虽曲调婉转悠然,却容易犯了内容空泛无物的毛病。 真正的好曲,至少不该让听众空度时光。” 陈至答道:“请总瓢把子放心,一地有一地对佳曲的态度,兖州曲艺也有板书之艺,正重内容。 而且晚辈充分懂得再好的曲调如果不能让听众满意,那是在是污人耳目,早已经备好一层用意。 就算听众不能听得心满意足,散场之时,也必能受到赔罪之礼。” “算你有心,我就也静待你的佳音。 第二点,我仍要提醒你,戏有独台对台之别,就算你再怎样卖力,你这出也并非独台之戏。 开腔再卖力气,对台之人不愿配合,仍是能够轻易搅局。” 对于这点,陈至则答道:“总瓢把子既称晚辈‘猜心怪物’,晚辈自然不敢轻易让总瓢把子夸赞落空。 晚辈已经做好其他的‘猜测’,种种‘猜测’之下,晚辈敢夸口戏码之丰富。” 这一次总瓢把子没再叫好,声音也转为严肃:“最后一点,你在这‘水月仰天’登台,就得依足了这台子的规矩。 ‘水月仰天’的规矩就是我萍水连环寨的规矩。 只做买卖不谈形势和买卖自愿这两大规矩,任何一条你都不该破坏。” 这最后的一点,陈至仍是答得十分干脆:“总瓢把子放心,晚辈所言,将会严格围绕‘买卖’,而且晚辈绝不会强迫任何一寨寨主。” 光仍弱弱,洞中仍是一片幽暗,总瓢把子人在悬空石笼中提出三点,“闭眼太岁”陈至事事应下,“水月仰天”之中一时就只余下寂静。 话已静,心未静。 一人在高处,一人在低处,两颗心犹自不停。 猜,猜,猜。 猜测,是趣味露出有趣之处前最好的增味。 在这股想象中的味道浓郁起来之时,月亮已经攀升到“水月仰天”高处洞口。 这个晚上是有月亮的,而且它的光芒很明亮,无愧八月十五刚过去没几天的光景。 石笼之中烛光升起,和洒下月光一同照亮水月仰天高处。 随即,十二处石壁上的凹洞里,十处慢慢依次亮起火光。 陈至明白,“勾陈”“青龙”“六合”“朱雀”“天一”“天后”“太阴”“太常”“玄武”“白虎”十寨寨主果然到齐。 只有代表“天空”“腾蛇”两寨的洞口黯然无光。 庆家主人庆栾已经来到一处未能点燃火光的洞口之中,他这是第一次参加“水月仰天”之会。 他的心既兴奋又带着紧张。 庆栾并不知道为什么“闭眼太岁”会托萍水连环寨的人找到自己,把自己带到这江湖中五大神秘之一的“扬州难舟滩萍水连环寨”密会之处来。 但是他充分明白,这必然是自己涉入江湖的重要一步。 所以庆栾依照传话,静等自己该点亮自己身边烛火之时,到时候火光一亮,他的身份从此便再不一样。 诸寨寨主仍未发声,总瓢把子声音已经再启:“今天本寨将会有重大的变动,所以找来诸位。 只是‘水月仰天’规矩,这一次也是要照规矩进行,十二寨与会已过六寨,聚会流程一切照旧。 ‘闭眼太岁’陈至陈少侠是今晚唯一的客人,客人可以先谈今天为诸位寨主带来什么样的买卖了。” 开始了,陈至心想,他走到被月光和火光共同照亮的“水月仰天”洞底正中去。 “今天在下非为搜猎奇货而来,而是手中奇货可居,特地来此坐地开价! 希望诸位寨主之中有人赏识,能让在下手中奇货脱手。” 居然有人来萍水连环寨“水月仰天”密会不是为了求货,而是坐地开价,这也是难得之事。 几个洞口之中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好奇,透出火光一摇再摇。 庆栾处身一片漆黑之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