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宵嚼了嚼,一口咽下,实话实说,“有股酒味,又苦又甜,里面还很黏。”
化开之后甜腻腻的,是他不喜欢的味道。
楚唯跟他解释:“可能是你吃不惯,酒心巧克力都是这个味,像我就觉得它吃起来很香。”
楚唯很喜欢吃这个,不然下乡的时候也不会买。
贺宵垂眸问他:“多少钱?”
楚唯没懂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好奇,老老实实回答:“一斤得好几块,比肉还贵呢。”
贺宵脸色白了白,比肉还贵。
这下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农村人和城里人的差别了。
他背过身去,语气又变回了那样的冷漠无情:“糖和药,你算算一共多少钱,到时候我一起给你。”
楚唯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怎么好端端的又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脸颊鼓了鼓,被贺宵阴晴不定的性子气到:“两瓶药二十块,一颗糖五毛,零头我给你抹了,你给二十块就好。”
贺宵转过身来,瞪直了眼:“你当我不懂行情呢,那药哪有那么贵!”
楚唯气上头也不怕他了:“药不值几个钱,但你伤了我的心,要赔我精神损失费,二十块都便宜你了。”
贺宵眯了眯眼,咬牙凶悍道:“算计到我头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楚唯把手套一扔,往地下一趟:“我确实不想活了,你打死我吧。”
贺宵:……
遇到对手了,明明长了这么一副漂亮的面孔,却偏生做出这么无赖的事。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是不是?”
楚唯呵呵两声,阴阳道:“怎么会呢,你多厉害的人啊,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刚才还说不会恩将仇报,现在就对我凶得不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要动手就动手,反正我在这里无依无靠没人疼,不会有人替我做主,打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我碍你的眼。”
他那嘴着实厉害,贺宵听得恨不得拿什么东西给他堵上。
正想着该怎么办,却突然神色一凛,低低地喊了声:“楚唯!”
听他放软了语气,楚唯凶巴巴道:“干嘛?”
“别动。”贺宵的语气低沉又严厉。
楚唯直觉不妙,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头顶瞧了瞧,只见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一条通体乌黑的蛇正盘成一团,冲着他“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这种视角的恐怖程度,简直难以言喻。
蛇可以说是楚唯最怕的一种动物,光是看到它的图片,他都能吓得双腿发软,更别说在这样的情景下和它碰上。
恐惧直冲天灵盖,楚唯头皮发麻,眼前一黑,差点没吓晕过去。
求生的本能让他发挥出了惊人的爆发力,尖叫哀嚎着从地上爬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贺宵背后。
贺宵动作很快,那蛇轻轻一动,他便将随身携带的弯刀掷了过去,他的手法毋庸置疑,又快又准,力道还大,一刀下去,那蛇就头身分家,除了蛇身还摆动了两下,再无半点别的反应。
将蛇解决掉后,他突然神色一僵,侧目扫了一眼,就见刚才还在耍无赖的人,这会儿已经跳到了他背上,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脖子,缠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你你,快把它丢开,丢开,啊,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楚唯俨然已经忘了刚才两人还在吵架,这会儿紧紧扒拉着贺宵,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才好。
贺宵额头上的青筋突起,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已被他摔出几里远了。
算了,他忍。
“你先下来。”
楚唯看了看断成两截的蛇,又见贺宵表情臭臭的,便不情不愿从他身上下来,顺道往后退了好几步。
贺宵顺势将蛇头踢开,蛇身用草绑住,拎远了些。
“不行不行,再远点。”
那蛇头就这样大大咧咧躺在地里,偶尔还渗点血出来,看得楚唯既恶心又害怕,胃里翻江倒海,捂着眼背过身去,挥手让贺宵赶紧处理。
贺宵抿了抿唇,将蛇头又踢远了些。
楚唯手指松开一个缝,悄悄看了一眼,还是觉得不妥。
又怕贺宵觉得自己烦,咬着红润的嘴唇,涩声道:“好哥哥,我真害怕,你别逗我了行不行,我真不想看见它。”
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哽咽,与刚才伶牙俐齿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泪光盈盈的样子无端激起人的保护欲,让人忍不住怜惜。
那一声好哥哥,叫得贺宵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爬过一样,痒得人想要去狠狠挠一挠。
“城里来的就是麻烦。”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又嘀嘀咕咕道:“长得像狐狸就算了,连性子都跟狐狸精一样,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嘴上抱怨,贺宵动作却一点没停,不仅将蛇头踢到楚唯看不见的地方,还捧了土将它掩埋。
做完这一切,他问:“行了吧?”
语气颇为无可奈何。
楚唯嘴角上翘,若无其事地竖起大拇指:“非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