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如汐紧睨袁姝拉扯郝弘辛袖子的双手,抬眼看向男子。
“今日本姑娘受辱,郝大公子冷眼旁观且罢,如今竟还让这女人污了本姑娘的眼,为了郝大公子的名声,本姑娘日后定会离郝大公子远远的。”
说完,高如汐如受了污辱的小媳妇模样,抬手捂着泪眼转身匆匆离去。
心乱如麻的郝弘辛,眼看这一幕,顿时急得再次甩去袁姝的手,快步追去。
“如汐姑娘,汐儿~”
被甩开的袁姝几步趔趄,栽倒在了身后丫鬟小佩的身上,满脸的失落与悲伤,用帕子捂着脸抽泣出声。
眼泪珠子滑落,瞬间晕染开脸上的脂粉,让那几个怔呆在场,没来得及反应的公子哥瞧着,更是满脸的鄙夷。
连忙转身跟着离去,好似多看一眼袁姝,都会污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被众人嫌恶的袁姝哭得好不伤心,完全不在意来来往往的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瞧着可怜哀哉。
直到几人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小佩低声在主子耳旁提醒道。
“好了姑娘,人都走了,您快别演了。”
袁姝稍稍从帕子中移出一只被泪水染得五颜六色的眼皮,确认人都不见,才又嚊了嚊鼻涕。
顿时被帕子冲鼻的辣味,刺激得一个大喷嚏。
“小佩,这帕子你用辣子水泡了多久啊。”说话间,完全没有先前结巴的迹象。
“嘿嘿,不久,也就是一晚上。”
袁姝赶紧将帕子塞到小佩手里,“嗯,够味儿。”
小佩感觉被夸到,笑呵呵地搀着主子,“姑娘,您脸上的妆都花了,咱快回府吧。”
袁姝拉着她转身,摇头道,“不急不急,今个出府,我可是答应了兄长买他爱吃的胡饼,马车上不是备了水嘛,到车里洗洗脸就成。”
小佩:……
姑娘矣,你为了让郝大公子爱上你的千其百面,可真是煞费了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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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誉亲王府,正殿。
六旬有余的老王妃武氏,神色凛然地端坐在上首,其头发花白,华衣锦缎,玉钗环绕好不雍容华贵。
下首一位看似三十多的妇人,满面愁容地将高如汐拉到跟前,心疼不已地看着那张本该白嫩的脸颊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红痕。
妇人吸了吸鼻子,似是在努力压着心头的酸楚,凄凄艾艾地看向上首的老王妃。
“母亲~”
此人正是誉亲王府世子妃秦氏,高如汐的亲娘。
脸色本就不太好的老王妃武氏,淡淡地看了眼儿媳,而后给了心腹婆子一记眼色。
婆子会意领命,悄声退出了正殿。
不多会,婆子即恭声折返,来到老王妃跟前屈膝一礼。
“王妃,房门处并没有李府送来的帖子。”
“哼!”武氏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重重冷哼一声。
听闻小孙女低低抽泣的声音,又觉得心烦,扫过去的眼神,就像是在暗骂其不中用。
高如汐吓得缩了缩脖子,垂下眉眼,好不委屈。
秦氏忙道,“母亲,李府实在欺人太甚,简直不把咱誉亲王府放在眼里,更不把母亲您放在眼里。”
誉亲王世子妃秦氏,正是吏部尚书秦岭之的亲妹子。
当年,秦氏费尽心思嫁给誉亲王府世子爷,婚后接连生下一儿一女,才渐渐在王府中站稳了脚跟。
因着本属于自己兄长的左相之务,中途被杀出来的李家截了去,秦氏就气得没少在老婆母武氏跟前吹风。
比如,那位据说是皇上亲妹子的李氏,入京已有月余,却从未亲自过门拜见她这位长辈。
又比如,李氏不过是自小流落在乡野,一朝得势简直是凡尘脚下泥,即便是当年高家亏欠了她,也与婆母没有半点的关系,她怎能如此目无尊长云云。
一桩桩,一件件,刺激得早年自卑的武氏不要不要的。
再有昨个中秋夜,李氏的女儿竟还打了他们亲王府的姑娘,简直,视他们整座亲王府于无物。
武氏亦是越想越气,她最是生气高家人没有一个把她当成真的长辈。
当年武氏一介农女,因无意中救了征战途中负伤不起的誉亲王,连年的战争波及,百姓们几乎没了活路,武氏便借此赖上了誉亲王。
好在年轻时的誉亲王是个好说话的,同意将她带到营中做事,但这,并不是武氏真正想要的。
在军营中武氏得知誉亲王的身份背景,心里一番计较,觉得这场起义之战,高家若是事成,高羽怎的也能混成个王。
所以,武氏用女子的软弱,设计了高羽,便也是拿捏住高羽对女人的好脾性,反正光脚的还怕没鞋穿,大不了跟着高羽兵败身死,与饿死在乡野田间有何区别。
高羽许是到死都不知道她当年的心思,为了弥补她,许了她正妻之位,这场赌注武氏下对了,高家成功夺下皇城,而高羽也成了皇亲贵胄封为亲王,她从一介农女跃身成为亲王妃。
想到那个自小就流落在外的李氏,竟也敢像皇上夫妻俩一样视她于无物,武氏哪有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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