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州,知县,长留村。
自李怀溪哥儿几个回到乡下备考,长留村不可谓不热闹,李氏族长及族老们时常过来串门,还让家中小子多与他们熟络。
李婆子心疼小侄子与孙侄们路上没能吃好的,成日变着法到老李家下厨,有时连方婶子都插不上手。
康砚自去年服用罗先生研制的药丸,配合李婉给出的锻炼方案,当下每日都能走上几步路,假以时日,许是不再需要靠着轮椅过活。
这对于张家,及张芳母女俩而言,无不是天赐的好事。
怀溪几人回来之后基本没翻过书,李婉只叮嘱他们哥儿几个好生调养身子,没得多年没回过乡下,倒是适应不来老家的气候。
以往该学的没少学,该看的书籍诗册也都背得滚瓜烂熟,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紧,今年让他们回乡下场,便是试试他们多年来的底子。
万一连秀才都考不回来,便是这几日翻再多的书籍也是大无用处。
康砚每日从学堂回来,都会特意前来考校一二,说来考校,最后倒成了对奕文采。
多年未见,哥儿几个的文采连他这个做先生都不得不惊叹,如此水平,在他们小小知县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四个哥儿县试前一日,李怀河便陪着他们住到了考场旁最好的一间客栈,县城里的人家都听说,今年回乡下场的有他们知县首位考上皇榜进士的李官人家的公子哥儿。
此消息一出,对于那些参加今年科考的学子无不徒增了压力。
近年来,随着知县农贸的发展,知县的读书子比李怀江当年翻了几倍不止。
福州,武夷山,乐禅寺。
来来往往的祈福香客,穿梭在雄伟宝殿的佛寺,迎着香气的春风,悠扬飘荡的梵音,不禁让人释放万重枷锁下的灵魂,回归内心洗尽铅华。
正殿金佛像下,幼茵跪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目潜心,祈求佛祖神明庇佑心之所求。
约摸半刻钟,主仆二人才从佛殿里出来。
小芸仔细搀着小主子,道“郡主,小方丈已经备好了斋饭,可是要移步前往后殿禅房?”
“嗯,这两日本郡主要在禅房静心抄写佛文,供奉于佛祖座下,便有劳这里的小方丈将每日斋饭送于房中。”
“是郡主,奴婢回头便吩咐下去。”
“可记得每日前往功德箱附上一笔银子。”
“是,郡主您如此诚心为福州城百姓祈福,定是能感化佛祖的庇佑。”
幼茵闻言讪讪一笑,“快别说了,没得扰了这佛门清静之地。”
“是。”
某郡主心虚得紧,实则此次前来乐禅寺是另有所求,便是希望心之所想的那个人,如愿高中秀才名榜。
当然,某郡主也为身边交好的[他们]一并祈福,但愿他们都能顺顺利利通过秀才科考。
只要一想到某人清冷俊逸的面容,小姑娘的心潮便止不住的狂跳,她可不能再想了,没得佛祖以为她过重男女之情,不显灵庇佑了怎么办。
于是,某郡主好不诚心地在乐禅寺的后殿禅房闭关数日,仔细抄写了佛文送往大方丈手中开光,供奉于佛祖金像之下。
县试结束的第三日,圆案出来当早,好消息接踵传回了长留村。
老李家的四个哥儿皆过了县试,铭笙中了案首,柏舟、怀溪排例其后,铭意稍显逊色,倒也顺利上榜。
如此消息,无不像一颗鱼雷将十里八乡炸得沸声不止,尤其是李氏一族,族长当日便领着族老们开祠堂上香祭祖。
李氏族学里的孩子艳羡之余,又与有荣焉,为此,康砚特意让哥儿几个将今年县试的考题罗例,给族学里准备后年参加恩科的学子们摸拟。
近两年族学的学子接近百名,坐满了四间课堂,有的是从十里外的村子前来求学,李氏族学束修公道,若是遇着诚心求学的孩子,束修银子不够,也可用家中粮食抵扣。
这条规定是李婉借李怀江之口所立,从古至今,贫苦人家的孩子若有那大志向,读书往往是他们改变命运最好的捷径。
这日,康砚难得旬假,倒是让怀溪与柏舟、铭笙帮他到学堂给小孩童授课,铭意那皮实的性子是不想了,那小子多看两眼书就犯头晕,若不是近些年在亲爹李怀江的威严下打好底子,怕且连榜尾都勾不上。
康砚接过媳妇沏好的热茶,品了口,眉眼舒展。
“咱这知县便是落后了些的,要是江南庶地的县试案首,可就直录了秀才的名头。”
张芳还是头一回听夫君提及科考的制度,“可是当真,那咱笙哥儿不得是吃了亏的。”
康砚摇头笑道,“非也,笙哥儿传承了大哥的好学识,若如当年大哥那般拿下‘小三元’的好名头,岂不是美哉。”
张芳想想也是,只要一想到娘舅家的哥儿个个能有出息,有个权势的娘家撑腰,对他们张家而言无不是好事。
“意哥儿可是又到后山打野物去了?”
“谁说不是呢,意哥儿最是呆不住了,咱倒也不必忧心,哥儿身边都随了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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