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劝道:“骊嫔,别生气了,襄嫔她的嘴,绝对的比她的心要毒,但是她比皇后、华妃都要好,华妃与皇后,两个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取人性命,不同的是,华妃是取大人与孩子的命。皇后就是取孩子性命,襄嫔工于心计,可不取人性命。”
安陵容冷笑一声道:“齐妃娘娘,你说襄嫔她工于心计,不取人性命,可是她会叫人活着比死还难受,齐妃娘娘帮着襄嫔说话,你觉得襄嫔不狠毒,那是因为襄嫔的狠毒没有用在你的身上,若是哪一天你亲身体会到了,定会咬牙切齿的,同样,她也没有将最狠毒的手段用在我的身上,我与齐妃娘娘一般感同身受。”
齐妃愣了一下道:“原来如此,我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一层,也许吧!她若是一辈子都善待我,我也没有理由会恨她,是吗?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宫吧!”
安陵容望着齐妃坦然离去的背影,齐妃她有时候看上去,真的并不是那么聪明,可是有时候,一席话又能让人觉得她的心襟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开阔,不知为何,她竟对齐妃有一种莫名的奇特之感,可到底是哪儿奇怪,一时也说不上来。
回到宜宁宫时,安陵容还在细细地寻思着喜常在的话,喜常在胸有成竹地说不出一月,襄嫔就会对外宣称有身孕的消息,果真如此,对喜常在的话,她现在竟然相信五分了。
第二日,天气微寒,院子里的紫薇花大半被风吹雨打,凋落了一地,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株傲立风中,安陵容望着这情景,心里隐隐有些叹惜,叫巧玉举着伞去花圃里收拾了一阵,许多花只剩下光秃秃的藤杆挂在那儿,叶子落了,花也掉了。
秋雨丝滑,却又是连绵不断,好在不用去御药司上值,这雨从早膳时分开始下,一直下到午膳过后,一早大雨,就没有去景仁宫里觐见皇后,秦三月倒是午膳后又在宫里巡了一圈,回来汇报情况了。
“小主,今天大家都没有去觐见皇后,倒是中午雨停了的时候,皇后宫里的首领太监江福海带着两个小太监,还有绘春,一起搬了一个巨大的花瓶,送去了襄嫔的宣秀宫里,那花瓶有江福海两个人那么高,在宣秀宫的宫门口横竖不好进去,后来是放斜几个人一路扛着进去了。”秦三月拍拍身上的雨水,顺手拿起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又开始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擦起那柄剑鞘来了,剑鞘古色古香,可是也经不起秦三月常年累月的擦拭,外表看来已经反射出白色的光芒了。
安陵容莞尔一笑道:“皇后上次才赏了祺贵人一个巨大的花瓶,秦三月你还记得吗?当时祺嫔气得浑身冒烟,待江福海与两个太监将那巨大的花瓶抬进储秀宫之后,江福海的人走了之后,祺嫔亲自从宫里找了一个半个手臂长的大捶子,咬着牙使劲地捶,将那花瓶捶成了碎片,嘴里还骂骂咧咧地。”
秦三月眉眼之间藏不住笑意,她在恍然之间,就像突然想起了这一件事情一般,咧嘴大笑道:“小主,奴婢想起来了,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呢!当时祺嫔的动作可凶狠了,一手砸一边怒骂道,皇后,你说谁是花瓶呢?我捶烂你这个老花瓶,你才是花瓶,我捶碎你!这个祺贵人也太嚣张了,皇后赏的东西不喜欢,便可以置放于一旁,锁入库房也好,这般名贵的东西,她怎的就一点都不心痛。”
安陵容微微一笑道:“就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原本祺贵人是投靠到了襄嫔的旗下的,只因为祺贵人怒气冲冲之下砸碎了皇后送来的古董名贵大花瓶,这花瓶虽然喻意不好,可是名贵,襄嫔就责备祺贵人不长脑子,说是这般名贵的花瓶,她若是不喜欢,可以送到宣秀宫去,祺嫔也是十分的小气,每次去宣秀宫探望襄嫔,外传她都要顺走襄嫔宫里的一件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不便宜,时间一久,襄嫔也烦不胜烦,借着那次机会,就将祺贵人赶了出去,叫祺贵人以后都离她远一点,襄嫔说不想再看见她,说她脑子笨,不好使。”
秦三月吃吃地笑:“奴婢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可是这次小主一说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祺贵人的脑子真的不好使,只不过,这一次换作了是皇后赐给襄嫔娘娘花瓶,她终于不用再羡慕和心痛被祺贵人捶碎的那个大花瓶了。”
安陵容忽然问道:“对了,秦三月,我叫你将襄嫔怀孕的消息传给棠梨宫的莞姐姐和骏晖宫的眉姐姐,你都传到了吗?她们俩个人有没有消息带回来?”
秦三月脸色一正道:“小主,消息奴婢一早就传出来了的,今天上午奴婢出宫去的时候,采星与流朱都过来同奴婢见了一面,两位娘娘都传来话说,襄嫔为虎作伥,她们实在是不想她生下皇上的孩子,可是按同处一个宫中,都身为皇上的嫔妃,于伦理纲常,就随她而去,不会强行阻止她生下这个孩子,可也是不会暗中保护她。皇后娘娘若是想拿掉她腹中的胎儿,莞嫔娘娘说叫我们不要参与其中,惠嫔娘娘说看她自己的能力了,她们都说了,若是襄嫔有能力保下这一胎,便是皆大欢喜,唯有皇后娘娘不欢喜,若是襄嫔娘娘掉了这一胎,那也是皆大欢喜,只不过不欢喜的人就换成了襄嫔娘娘了。”
秦三月说的好绕口,安陵容细想了一下:那两位的意思,就是不要管她,随她去!
襄嫔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