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寒,祺嫔面色极差,也顾不上整理仪态,素面朝天,就带着宫女抱着被褥,提着膳食盒,行色匆匆地去了大牢,一进牢门,就与两名看守说尽好话,并四下环顾,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地往看守们的手里塞银子,来回塞了几次,看守推脱,引得祺嫔心慌落泪,看守便收了祺嫔的银子。
铺满稻草的牢房中,地上放着一碗白米饭和一碗青汤寡水菜,祺嫔弯下腰身细细地给饭菜验过毒之后,没有毒,而鄂敏一幅落魄的模样,双腿绕膝,双手交错叠放在胸前,正在闭目养神呢。
“父亲,你睁开眼看看,女儿来看您了。”祺嫔声音哽咽着。
“哭什么,为父还没有死呢!”鄂敏睁开怒气腾腾的眼睛,目光似利刃,划过牢门,飘向远处。
“父亲,我带了百合养心汤过来,还炖了一只大猪蹄,你趁热吃了吧,我日日给父亲送餐过来,这牢房里的饭菜没有味道,不吃也罢。”祺嫔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出来。
鄂敏长叹一口气道:“唉~~~~女儿啊,你若是在后宫能争气一些,得皇上宠爱,我这做父亲的也不至于要如此护着你,现在父亲自身难保,你的母亲连同府上的亲眷全部被关了起来,你要知进退,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像以前一般那么任性,父亲不能保护你了,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祺嫔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如雨落下,泣不成声道:“父亲,待我去向皇上求求情,皇上若是不原谅父亲,我就一直跪倒在养心殿门外,我就一直跪着,不让皇上去上朝。”
鄂敏又气又伤心又是心痛道:“孽障,你去养心殿门外拦截皇上做什么?皇上岂是你一个后宫嫔妃能拦截的住的?从今日你来看望父亲回去之后,就不要再来探望为父了,也不要去皇上那儿替父亲求情,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储秀宫里,哪里也不要去,记住了吗?如果你想好好活着,不受牵连,就不要再来这里,快回去吧!”
祺嫔哭了一路回宫去了,鄂敏对着那香气扑鼻的饭菜,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好在看守收了祺嫔的银子,就解除了鄂敏身上的镣铐,他能在牢房门内自由地走动,吃饭和睡觉也方便一些了。
鄂敏痛哭过后,从地上爬了起来,铺平祺嫔带来的床褥,感叹着世事无常,昨天在这间牢房之中被困住的还是甄远道,时隔一日,就换成了他自己,只可惜此时心生后悔之意,为时已晚。
棠梨宫里,热气腾腾的一片,甄嬛请大家一起去用晚膳,特意叫流朱和崔槿汐一起帮着宫女们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连淳儿也带着她的女儿,夏如春带着她的女儿,沈眉庄带着儿子、采星和采月,安陵容带着秦三月和巧玉也一起过来聚餐。
闹得沸沸扬扬的文字狱一事,为时四十五日,便以鄂敏的家产抄没与下狱而结束,被抓了的那些百姓与朝官,除了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贪官被抄家之后,剩下其余人等全部被放出了大牢,从哪里来的,放回哪里去。
而这些贪官的万贯家财,也不过是搜刮民财得来的,被皇上拿来充当军饷所用,也算得上是物尽其用。
自此,甄远道被释放,鄂敏被收监,秦晓峰得以重用。
为了此事,甄嬛特意觐见了皇上,诱导皇上,说这一切,都是祺嫔在后宫之中为了争宠,才唆使鄂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若是皇上就此放过祺嫔,恐怕后宫的嫔妃会效仿。
安陵容寻思着,这瓜六祺嫔顶着一幅好皮囊,可就是脑子不好使,皇上也并不重视她,祺嫔与甄嬛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真是没有得比了,皇上本来就心里愧对甄嬛,好歹为补偿一下甄嬛,也会对祺嫔施以惩罚。
果不其然,三日过后,皇上将祺嫔削去嫔位,降位为贵人,依然住在储秀宫,祺嫔欲哭无泪,求助于皇后,皇后置之不理。
院子里的梧桐树叶纷纷扬扬,铺在地上一层又一层,安陵容竟有些舍不得扫去,看着这紊乱无章却又极致美丽的景色,悬挂着的一颗心渐渐落下了地。
她叫小凳子搬来了几把宽大的长椅子,微风和煦,她既不刺绣,也不看书,而是眯缝着双眼,半躺倒在椅子里,摇晃着,晒起了太阳。
据陵柔传入宫来的消息,安陵容叫他盯紧的三省真人又发觉了行踪,果真如她所料的是组队去了前线,一线作战,对甄嬛的哥哥甄珩助力不少。
甄珩原本是粮草欠缺的,甄远道补送去了一批粮草之后,撑住了一阵子,现在正在粮草紧缺的阶段,正当他急得发慌的时候,三省真人带领那一批和尚,又从前线撤了回来,按照皇上的吩咐,押送粮草再次上前线。
皇上由于没收了一批以鄂敏为代表的贪官的财产,国库充盈,有足够的资金用于军需,粮草的问题得到了基本的解决,皇上紧皱的眉头终是舒展开来了。
据陵柔的探子回消息,她猜测这些和尚都是皇上暗中培养的杀手,只因为探得一名受伤的和尚,当时在医馆治伤,光着上半身,露出了胸前的梅花标记。
安陵容不由得一愣,梅花标记?秦三月曾经透露过,夏刈的身上也有一个梅花标记,不过他的标记是在手腕之处。
以夏刈的身份,估摸着是总首领了,他的功夫高深莫测,又深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