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幽幽地喝了口热茶,轻轻地将茶杯顿在桌上道:“怕什么,这个宫里,不还有一个襄嫔镇着么?要说险恶,襄嫔比华妃还要恶上三分,都说恶鬼遇见恶人,都要绕道而过,襄嫔去哪里,你们就跟着去哪里,丽嫔你若是害怕,搬到襄嫔的宫里睡,恶鬼也不敢动你。”
众嫔妃哄堂大笑,襄嫔平静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这个世上哪来的鬼神,不过是只信传说而已,人和不能复生,还请大家对已死之人,就不要再取笑,以免沾染不干净之事。”
皇后笑容一收,脸上多了三份清冷之色道:“襄嫔也知道,不要对死去的幽魂取笑嘲弄,以免沾染晦气,那怎么的,还任凭你家宫里的颂芝,大白天的穿着的华妃的衣服,穿着华妃的鞋子,戴着华妃的珠宝,学着华妃的身姿,捏着喉咙学华妃的声音,亲自去养心殿勾引皇上,这不,昨天晚上送了一碗莲子养心汤过去,今个儿就被封为了颂常在,我说这宫里怎么这么晦气,晚晚梦见华妃大喊大叫,原来是有人动了她的东西,实属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一向不吭声的敬妃也发话道:“颂芝,委实过份了一些,若是在九泉之下的华妃知道了,不意欲作何感想?”
襄嫔解释道:“这事情,嫔妾不知情,具体情况还要问颂芝,嫔妾怎么不知她何时穿成华妃的模样,给皇上送汤去?不过嫔妾今日一早,倒是听到颂芝晋封的消息了。”
襄嫔一席话,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景仁宫里一众嫔妃一片哗然。
“既然襄嫔不知情,那江福海,去将颂芝带进来。”皇后道。
“别推我,你这个狗奴才,我已是皇上亲封的颂常在,你也敢待我这么无礼,当心我戳瞎你的眼珠子。”颂芝叫道。
“看看,什么人带出来的奴才,就是什么类型的人,与华妃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皇后一怒眼眸子,欲要喷出火来,狠狠地剜了一眼颂芝,她身上还穿着华妃的旧衣服,佩戴着华妃的金银首饰。
“颂芝,你可知罪?”皇后怒喝一声。
“皇后娘娘,嫔妾不知何罪之有。若是有罪,那莫非是嫔妾一日之间,从人人踩低的奴婢,得皇上宠爱,转而被封为了常在,惹人妒忌眼红了?都是见不得身边之人高升,皇后娘娘看着陌生的宫女晋为常在,却是见不得嫔妾受封。”颂芝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惧怕的神色。
“好一张利嘴,颂芝,你得皇上宠爱,可是凭的正经手段?你用这样的方式,却是引得后宫不得安宁,华妃日日要找本宫诉苦呢,你们说说,本宫要不要秉公办理?”
颂芝大为慌张道:“皇后娘娘,嫔妾不相信,这些衣服和珠宝首饰都是华妃娘娘送给奴婢的,奴婢没有过错,华妃娘娘说过,她若是有朝一日再也见不着皇上,就让她的衣物给皇上捎去一丝想念!”
“大胆,剪秋,上去将颂芝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本宫没有耐心再听你胡说八道。”皇后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气得变了脸色。
众嫔妃大气都不敢出,安陵容带着一丝稍稍的得意,看了看甄嬛与沈眉庄,她们两个人脸上的笑容稍瞬即逝。
剪秋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颂芝扒倒在地,颂芝放声痛哭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扑打着剪秋,江宁海上前将颂芝一脚踩在地上,剪秋便将颂芝身上的外套扒了下来,直闹得颂芝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齐妃露出不忍相看的神色,襄嫔气得暗咬着银牙,却是隐忍着没有发怒。
然而接下来皇后的举动,却是令襄嫔再也坐不住了。
“江福海,将颂芝拿去沉井吧!若想平息华妃不再闹事,让后宫各嫔妃睡个安稳觉,唯有让这么忠心耿耿的颂芝去追随华妃,说实话,本宫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不得安宁。”皇后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微微闭上了眼睛。
襄嫔大怒道:“皇后娘娘,要想将颂芝沉井,换取后宫的安宁,可这鬼神之说,都是子虚乌有之事,皇后娘娘,恐怕是想借刀杀人吧!颂芝好歹也是皇上封的常在,这事难道就不需要问一问皇上的意见么?”
皇后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漫不经心道:“后宫嫔妃,三千佳丽,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这些小破烂事?皇上赐予本宫六宫之权,难不成襄嫔想越级,还想管制起本宫来了,江福海,襄嫔以下犯上,掌嘴二十。”
皇后此言一出,在坐的众嫔妃纷纷站了起来,惊惧异常,宫里呆了这般久,头一次见皇后在景仁宫里命太监掌嘴嫔妃。
皇后势必是气得失去理智了,襄嫔设计让皇后心心疼爱怜惜,捧在手心的拾三公主,给弄到了准噶尔汗国,生死未卜,而襄嫔还放出消息,说拾三来历不明,是青楼女子与男人生的野种,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皇后想置襄嫔于死地,奈何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江福海,却不是昔日华妃宫里太监后转投到襄嫔旗下成为首领太监的周宁海的对手。
皇后奈何不了襄嫔,可是襄嫔身旁小小的一个颂芝,皇后又岂会放在眼里。
不伤了狮子,至少能伤到狮子的皮毛......
皇后图的就是一个心里痛快!
江福海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