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暴雨敲打窗棱的声音,有些刺耳,皇后愠怒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安陵容抬起头来,那个身段修长、杀伐果断的人影,那,不正是皇上么?他怎么来了?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神智不受控制地迷离,那白晃晃的烛光,光影重叠,好乏力,头晕乎乎的,手臂像是要被人扯断了一般,是皇后宫里的首领太监江福海,他的脸好狰狞。
好累~真想好好地睡上一会儿~~身子轻飘飘地像是被人抱了起来,在半空飘浮着,她终于晕了过去。
......
温暖的宜宁宫内,散放着茶香和鲜花的香味。
她缓缓地睁开惺忪的双眼,习惯地轻唤了一声:“巧玉.....”
周围却是一片静谧,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她觉得好生奇怪,改口轻唤道:“秦三月,小凳子,都去哪了?”
“小主,奴婢在的。”平日里回答她干脆利落的秦三月眼圈微微发红,伸来扶她的手掌心红彤彤的,两条刚结痂的血印子。
“你这是...怎么了?”她轻微的咳了一声,胃里空无一物却是翻江倒海的反胃。
都快忘记了,她有个不好的毛病,见血就晕,以往会用药控制住,时间一长,以为身体已经好转,那适才在皇后的景仁宫定是见血了?
“秦三月,我有些饿了。”
“奴婢去去就来,小主再等一等。”
“为何是你去?巧玉呢?”
“......”
一碗黑米粥下肚,她胃里渐渐地温暖了起来,她又往嘴里塞了三块千层糕,外添加一杯香茶后,她渐渐觉得端碗筷的手臂有了些许力气,轻微抖动的手指稳稳地坠下,紧压住了桌面的边沿。
她的神识恢复了。
刚才在皇后寒气逼人的景仁宫,皇后她说叫自己给甄嬛送去一碗避子汤?如果这碗汤药不给甄嬛送去,便叫她替甄嬛尝一尝避子汤的鲜味,皇后眉眼之间渗着慈祥的柔光,却是一步一步地逼近她,绘春说这汤是世上最甘甜的滋补品,不细细品尝便是对不起皇后娘娘,剪秋拉着江福海挡在皇后的前面,说些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剪秋和江福海一左一右的各拉扯着她的手臂,撕裂般的痛。
她奇怪的是,为何她竟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呢?她的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软绵绵地,使劲挪都挪不动。
后来,一个纤细的人影扑倒在她的身上,那是......巧玉么?
“巧玉...”她精神一凛,双手轻轻地在桌面上一顿,站了起来。
巧玉正站在院子东南角的梧桐树下,呆怔地捡着落叶,两半边脸肿胀将又圆又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听到轻唤声,她回头朝安陵容宽慰似的笑了笑,安陵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子里的寒意一点一点地逼了上来。
“是谁打的?”
“皇后,绘春,还有剪秋姑姑,还有,还有江福海,绘春咬了奴婢的肩膀,但是已经不痛了。”
“都怪我,没有防备皇后会突然下毒手。”
“小主说过,约定的半个时辰若还没有见到小主的身影,奴婢便要去找小主,奴婢去景仁宫找小主,三月姐姐去养心殿找皇上,皇上去的及时,刚好救下了小主,皇后说要毁了小主的脸,给小主喝避子汤,皇上出宫的时候,说是她们在宫里加了迷魂香。”
安陵容呆愣在原地,喃喃地道:“是呵,我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呢?皇后她可是制药高手,她在燃着的香中加了迷魂香,我居然没有闻出来,她是用了大量的桂花掩盖了?”
巧玉摇了摇头道:“听皇上说,是皇后在递给小主那碗汤药中下了迷魂香,小主一闻就失去了神识,后来碗被小主打碎在地,汤水散了一地,迷魂香才散了开来,小主中毒最重,皇上将小主送回宜宁宫的时候,叫三月姐姐给了解毒丸给小主服下了,小主别担心,以后不能再去皇后的宫里了。”
安陵容的手一紧,此事她不能善罢甘休,她得去找皇上,皇上这个时候正在养心殿里马不停蹄地批着折子。
她看到面容修饰得干净整齐的皇上浓眉紧锁,面容上又多了几分憔悴,她竟然有些不忍心开口,一言不发地,她相继去香炉里挑断了香灰,扭头给皇上泡了一杯香茶,然后静静在依在案台边,帮皇上磨起墨来了。
“骊嫔,精神好些了么?朕抱起你的时候,你可只剩下呼吸平稳,还有这半日功夫一过,又生龙活虎了。”皇上的话说不清是揶揄还是安慰。
“皇上,皇后娘娘将嫔妾叫去景仁宫,叫嫔妾给莞嫔送去一碗避子汤,意欲让莞嫔永生无法生育,嫔妾拒绝,皇后便叫人打伤了嫔妾的宫女巧玉,还逼嫔妾喝下那碗永世绝育的避子汤。”她磨墨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带着稍许期待地望着皇上。
皇上抬头只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批起了折子,脸上看不清楚任何表情,稍许的沉默过后。
“骊嫔脱离了危险,以后要多加注意保护自己,以后去皇后的宫里之前先服一颗解毒丸,然后寸步不离地带着秦三月防身,以解燃眉之急,这一次,骊嫔还得表扬宫里的那个小宫女,就她拼命保护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