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一边将从御药司领回调理身体的药捣碎,一边暗自思寻着,那玉佩到底是谁放在夏如春的宫门底下的呢?皇后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也不排除还有其她人暗下黑手。秦三月惋惜地叹气道:“小主,这千盯万守,真是防不胜防啊。”
安陵容道:“这次夏如春委实大意了一些,没有法子了,夏如春的胎已经停了,剩下的就看富察贵人的那胎能否保得住。”安陵容在她们俩人满了三个月之后有探过脉像得知,夏如春怀的是一个女孩,而富察贵人怀的是一个男孩。自从夏如春出事以后,富察贵人比以往更为警惕了,所有宫里的吃食她亲自己到内务府领用,一次领够了十月怀胎所用的全部物资,叫宫中的太医一道进行了检验,无毒无害才存放在宫里,然后将宫门反锁,再也没有踏出过宫门一步,避见任何人。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稳妥的,就在安陵容以为富察贵人能平安生下这个男孩之时,人算不如天算,富察贵人竟然胎位不正,难产了。
延禧宫内,富察贵人肚大如箩,行动十分的不方便,腹痛一阵盖过一阵,她差点将银牙咬碎,断断续续道:“兰馨,这种钝痛,痛起来可真要人的命啊!快去叫皇上过来,我恐怕是要生了!快点。”
宫内银烛高燃,烟雾缭绕,富察贵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梢微蹙,一旁接生的老嬷嬷们不时用手帕为她擦拭汗水,叫着下人不停地在烧开水,递毛巾,一边往富察贵人的嘴里喂着食物,一边催促她不停地用力,其中一个老嬷嬷责怪富察贵人用力用错了地方,要集中所有的力量用在下腹部,富察贵人汗湿头发,眨动眼睛,将眼角的汗水撇开,然后在嬷嬷的指引下,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低喊了几声,从她分开的下半身里露出一截白晃晃的东西,不是人头,也不是卷起的毛发,而是一个肉乎乎的脚板。
老嬷嬷脸色大变道:“不好,富察贵人的胎位不正,本来是头先出来的,现在变成脚先出来,快去找皇上,叫太医院的人过来,准备后事!”
皇上一掀帘子就进来了,脸色凝重道:“你说什么?胎位不正,赶紧给朕好好接生,若是出了事,你们一个也逃脱了不了责任,提人们的项上人头来见朕。”
安陵容跟在皇上的身后,急忙走了进来,皇后娘娘搀扶着太后娘娘也过来,太后信鬼神之说,在现场不是救人,而是燃起了高香,不断地对着燃着香念念有词,双手合什,拜了又拜。
安陵容心中凛然一片,这富察贵人生死未卜,若是强要生下孩子,那富察贵人恐怕是要保不住,大人和孩子,只有二保一,也许还有点希望。
其中一个老嬷嬷停止了接生,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跪倒在皇上的面前,痛哭道:“皇上,富察贵人胎位不正,情况危急,只怕是保全不了大人和孩子了。若要保孩子,大人就保不住,若要保大人,孩子就保不住。”
太后双手死死地拽住手帕,焦急不安地在寝宫内走来走去,捶胸顿足的叹气道:“想不到这孩子命如此之苦啊,富察出身高贵,为何命如此单薄,这样吧,保孩子吧!先保孩子!想必富察贵人也想保下她的孩子,她若是人落九泉,也定会心生宽慰。”
安陵容心中一震,皇后近前唉声叹气,亲自拿起手帕替富察贵人擦去汗水,只听到富察贵人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呼叫声,皇上心急如焚,却又是无可奈何,爱莫能助。
见到此情此景,富察贵人似乎是认命了,她抓着皇后的手道:“皇后娘娘,皇上,让她们保孩子吧,嫔妾没有关系,这是嫔妾给皇上生的第一个孩子,太医说过是个男孩,嫔妾的心里欣喜得很,孩子以后就交给皇后娘娘抚养吧,皇后娘娘一生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以后也不要再残害别人的孩子了,嫔妾的孩子生下来,就送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的脸色突变,她猛地站了起来,低喝道:“富察贵人,本宫待你,就差没有将心窝子掏出来给你了,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说什么鬼话呢?”
富察贵人下半身血流如柱,将身下的被褥浸染成血红色,安陵容徒眼望去,令人触目心惊。富察贵人的气息也弱了下来,再不决定就麻烦了。
安陵容面色焦急地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的眉头舒展开来,就像是突然决定了一般道:“先保大人,听朕的命令,先保大人能存活下来,至于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安陵容的心里微微一动,她对皇上有了新的认知,在这一刻,皇上在她的心里不是冷酷无情的,他的心还是有温度的。
太后有些失望,听到皇上说要保大人,她只是近前看了富察贵人一眼,叫芳若姑姑安慰了几句,然后就提前撤走了。
富察贵人的儿子算是夭折了,太医院的人费了半天的劲,终于保住了富察贵人的性命,可是富察贵人一句话又将自己推进了火坑,她说将自己的儿子送给皇后娘娘,叫皇后以后不要再去残害别人的孩子了,就连皇上都对皇后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皇后娘娘恼怒相加,皇上静坐了一会儿,叹了会气安慰了富察贵人,叫她在宫里不要出去好好养着身子,以后再怀子嗣。等皇上走了之后,皇后娘娘却叫剪秋端来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当着富察的面皇后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