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月怕康禄海半路扔下章弥,便收剑入鞘,紧跟了上去。
章弥此时已完全清醒过来,下半个身子在康禄海的怀里,上半个身子垂在康禄海的后背上,章弥挥动着拳头,朝着康禄海的后背,劈里啪啦地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大声叫嚷道:“康禄海,你欠我的银子,今天我非要回来不可!你将我放下来。”
康禄海身影一顿,眸子一怒,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正气的秦三月正在后面紧跟着呢!
康禄海只得抱着章弥的身子,加快脚步,待到太医院的门前,康禄海一耸肩膀,章弥的身子从他身上滑了下来,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康禄海眯着小眼睛,看着秦月高挺的鼻梁和深沉的眼眸,道:“秦三月,这下可以了吧?丽嫔娘娘还有要事要我去办,我就不同你耗着了!”说完,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章弥,有警告的意味。
秦三月嘴角微微上扬,用轻松自然的语气缓缓说道:“康禄海,去吧,你们的私事我管不着,能把章太医安全送回太医院即可。章太医,快进去吧!”
章弥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想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干哑,他嘶哑道:“说了几天了,欠我的银子就是不还,这康禄海实在是太荒唐了!”他轻咳两声,爬了起来,走进了太医院。
“对了,谢谢你!你是哪个宫里的?”章弥回头问道。
“举手之劳而已,奴婢是翠和殿的宫女。”秦三月回应道。
她看着章太医的人影消失之后,抬头举目望去,夕阳余晖中的那座巨大的皇宫,让她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翠和殿里宝鹃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炉子里添新鲜的木炭,她神情还是有些呆滞,刚从康禄海的事中回过神来。
安陵容将一块长约一米的绣花底布铺了开来,嘴里吩咐道:“三月,你现在去延禧宫里,请一请夏常在过来,告诉她要的香料做好了,让她独自一人过来拿吧,对了,别让富察贵人知道此事。”
秦三月应承了一声,领命而去。
秦三月有一个特别好的地方就是,无论吩咐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也很少问为什么?除了阻止她出手,她会在疑惑不解、不情愿、不爽快的情况下,打破沙锅问到底,其它的事一概不问。
夏如春兴高彩烈地进了翠和殿,一入殿便左顾右盼,一对翦水秋瞳,水汪汪里透着一点的狡黠道:“安常在,你这般早叫我过来,当真只是为了拿香料?这香料不是天天都得觐见皇后娘娘的嘛,顺手不就给了我嘛。”
安陵容支开了秦三月,独留下夏如春在宫里,自己亲手给她泡了一杯香茶,说道:“现在皇后娘娘对夏常在可好了,连我都好生羡慕不已。”
夏常在眉开眼笑道:“安常在,你说的是真心话么?要比宠爱,谁也比不过皇后娘娘怀里的那只猫--“松子”,松子才是得皇后娘娘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对谁都好,唯独对华妃不好,等我们有谁能有朝一日坐上华妃的位置了,也就成了皇后娘娘的死敌了,在这个后宫之中,哪有真情可言?”
安陵容噗嗤笑出了声道:“夏常在,那我呢?我们之间有没有真情?”
夏常在小抿了一口热茶淡然一笑,道:“我们是结盟,地位相当,抱团取暖,各取所需,自然是有真情在的,安常在是能做大事的人,我很早就看出来了,如有朝一日,安常在飞黄腾达了,定不会忘记照顾我这种在宫中微不见微的小蝼蚁,我定当会跟着安常在的脚步,你是救过我性命的人,在我心里,我只信得过你,你不会害我。”
安陵容脸色一正道,将自己制作的用绿色糖纸包装的花生脆米糖剥了一颗放在夏如春的面前,认真道:“夏常在,你变了!”
夏如春一愣道:“怎么会?那你看我,是变肥了,还是变瘦了?”
安陵容应声道:“是变成熟了,变得会权衡利弊了,变得比以往更通透了。”
夏如春嚼了一口脆花生糖,赞叹道:“这花生糖真好吃,等下我回宫的时候,你能送一些给我带回去当零嘴吗?”
安陵容朝另一个方向努嘴:“哪,那里给你留了一盘子,等下够你吃上好几天了。”
夏如春眨巴着眼睛满足道:“富察贵人那份呢?她的和我的是在一起的?还是没有她的份?你若是对她也一般这么好,我便不稀罕你对我的好了。”
安陵容笑道:“没有给富察贵人准备呢,你分点给她就好了。”
夏如春领会道:“我觉得安常在对富察贵人没有以前好了,我说对了吧,我就说出身豪贵的富察贵人和我们还是难走到一块的。那时,你还不相信我说的,现在看看,信了吧。”
安陵容点头:富察贵人和夏如春不一样,迟早会落到皇后娘娘的手上,给她当枪使。
而自己对皇后娘娘.......嘿,真是一言难尽。
安陵容轻轻地将夏如春面前的盘子推开,柔声问道:“你吃饱了吗?若是吃饱了,我们就要开始说正事了。”
夏如春停下砸巴砸巴的嘴,气氛一下变得安静又紧张,她紧张道:“什么正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安陵容说的云淡风轻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