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通又吃过饭,游慕橦闲了一会儿,想起来文昭明昨天说的少傅府的位置,想了想,没忍住就出门找了过去。
——刚巧之前在庄子上摘的嫩笋分出来一些,可以亲自给游府送些去。
这里距城东并不是很近,游慕橦又前两天才出城奔波了一回,这会儿还没有十分缓过来,再出门就没步行,让人准备了马车,架着往城东去了。
文府的马车也是低调,外头看着十分普通,什么标志都没有,里面倒是因为游慕橦冬天坐过好几回,收拾装扮了一通还能看的过眼。
游慕橦便乘着这马车往城东走,也不知道该说是缘分使然还是如何,经过某个巷子的时候她不期然就和对面一辆马车狭路相逢了。
游慕橦坐在软垫子里都快被摇晃的睡着了,猛的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正想问一下什么情况时,就隐隐听到对面有个稍显尖利的女声说了些什么。
巷子是条窄巷子,前后都没有什么岔路,要是像游慕橦坐着的这种马车,两辆互相挤一挤倒是能过。
然而偏偏游慕橦的马车低调,对面的却不尽然。
更重要的是对面的一看游慕橦的马车上什么标志都没有,顿时就表现得更加趾高气昂,非得强行让游慕橦退开去给她让路。
她要是好好说,游慕橦也不是什么整上好事的性子非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人争一口气。
偏生对面那女人只看着游慕橦的马车看着什么都不显,自忖她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当下就上演了一波仗势欺人的戏码。
游慕橦在马车里坐着,听外头隐隐约约的女声说话,顿时就冷笑了一声,叫了一声“立春。”
立春凑过来从帘子外头给她解释了一下对面人的身份——说是个没见过的年轻娘子,长得还行,就是性格不怎么样,并不是很能沉得住气,这种情况都从马车里跑出来冲着这边骂了。
立春也是见过世面的,言语间对那娘子并不是很能看得上的意思。
毕竟她不认识的,最起码不是这一片勋贵人家里出来的,再看她那张狂的样子,最有可能是哪家受宠的妾室之流。
以立春的身份而言,对这种看不清形势的妾室,确实是有资格看不上的。
游慕橦听她说了一通,也是对对面那人没了好感,低声问了立春一句:“可看的出是哪一家的?”
——这年头真正有底蕴的家族都是有自己的标志的,比如说他们游家就是一种萱草的样式,一般会在不显眼的地方刻下标志,同一阶层的人见了,即便是不知道具体,也能猜到对方的家族,进而才能不会有什么误会或者冒犯。
所以游慕橦才有这一问。
立春之前其实看了,没找到哪里有标志,但娘子既然提了,她也没说什么,又仔细看了一回,才转头回道:“看不出来。”
游慕橦点点头,便有些冷淡道:“那就赶紧打发了吧。”
——她这辈子真是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有的时候甚至还挺任性的,这会儿被个不认识的这么仗势欺人,也是来了脾气,非得要对方让步才可以。
立春听出游慕橦情绪似乎不大高,心中一凛,走到前头去见对面那娘子站在车辕上,手插在晚上泼辣的骂着什么,当下就有些不高兴,走了几步故意阴阳怪气的高声对正在交涉的立冬说道:
“哪里来的浊物,戏台还没搭好就已然戏瘾大发?”
立冬虽则性格在几个侍女里面算是活泼的,但因为主子性格好,游家三房气氛一直也和睦,再加上年纪也不大,周围其他侍女都一直让着,使得她再活泼,也就是单纯开朗了一些。
这会儿听着对面那娘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话,登时就有些要被气哭。
这会儿见到立春一过来就这么一句,当下呆了呆,就破涕为笑,向着立春身边凑了过去。
立春抬眼将那娘子细细打量了一番。
那人看着二十来岁,按年纪来说理论上应该是已经成了亲的,然而实际上对方却梳着闺中的发型,容貌算是中上,一双凤眼看着有几分妩媚。
那娘子呆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立春这是说她就是个戏子似得玩意儿,上不得台面,登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且更重要的是,她以前还真是个戏子,这是今年才被人赎了有了个正儿八经的身份。
这会儿被立春一提,她心里不可自抑就有些气短,然而她气短的表现就是态度越发显得倨傲,就很有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意思了。
立春想着刚才游慕橦有些不高兴,也不和她瞎掰扯,直接亮了自家身份。
初听到少傅文府的名头这娘子还有些拎不清,还想要再嗤笑回去,却是旁边的侍女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拉住那年轻娘子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就见那娘子面上也跟着猛的变了一下,再回头时竟带了些因为不是很心甘情愿故而有几分扭曲的笑:“原来是游五娘子,久闻游五娘子国色天香,倒是妾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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