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正正站在人群前,看到郑公公和方行正出来,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向两位行礼:“岭下村里正雷正见过两位大人。”
“雷里正,这是怎么回事?”方行正扫了一眼聚在雷正身后的众人,问道。
里面尴尬地答道:“还望大人见谅。这些人都是本村的村民。大伙儿听说京城来了大官,便跑来看一看。”
陆可儿忽然想笑。
敢情京城来人,在乡民们的眼中,就如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一般稀少吧。
她不由想起了夜风初来陆家的那段日子。家里似乎每日都有人来,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断过。
郑公公神情一僵。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别扭啊?
方行正哈哈大笑,对郑公公说道:“公公莫怪,乡亲们生性淳朴好客。岭下村地处偏僻,平时极少有贵客来临。今天他们听闻京城来人,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
村民中有人见方行正态度和蔼亲切,胆子也不由大了几分,扬声问道:“敢问贵人来陆家有何贵干啊?”
“是啊是啊。莫不是来向陆家求医的?”
人们一边猜测,一边议论。
方行正朝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笑呵呵地为大家解惑:“陆姑娘治疫有功,得圣上赏赐。这位郑公公,就是前来宣旨的京城贵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人群沸腾了。
“天哪,陆家可是祖坟冒烟了。这可是皇上的赏赐啊。”
“可儿丫头终于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照我说,这也是咱们岭下村的荣耀。以后世人哪个不知咱岭下村?”
“不错。想来将来咱们岭下村的儿郎不再愁娶,女儿也不再愁嫁了。”
“难怪前面我看见一箱一箱的物品搬进陆家。原来是圣上赏给陆姑娘的。”
“陆家可算是发达了,一跃而成为人上人了。”
“以后可儿嫁人,肯定是要嫁高门大户的。别说十里八村,放眼天下,能得圣上亲自下旨封赏的姑娘,也是屈指可数的啊。”
众人大多羡慕和钦佩,嫉妒的反而很少。
他们已经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实力相差过于悬殊时,便无从嫉妒了。
隔壁金凤家,金凤正躲在门后偷听大家的议论和谈话。
越听,心情越不甘,越愤恨,同时还有深深的嫉妒。
她用力扯着手中的一块帕子,狠不得将它扯碎。
马大妮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杵在这里干啥?家里的活都干完了?”
“娘,我是你亲闺女!”金凤想不明白,从前千般宠爱她的娘为何如今变得对她这般冷漠。
“呵,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娘啊?”马大妮讥讽道,“别这山望着那山高。快去将这把菜洗了。”
“娘,我明年就要嫁给苏大哥了。苏大哥迟早会考中秀才。我以后就是秀才娘子了。”
“所以呢?”
“这种粗活我可不能多干。否则手粗了,会让人笑话的。”
马大妮被她气了个仰倒。
“咋了?和苏家定了亲,娘都使唤不了你了?你不瞅瞅人家可儿。人家又漂亮又能干,也没见她在陆家啥也不干呀。”
不提还好,一提陆可儿,金凤胸中的气更加不顺了。
“娘,陆家都有丫鬟了,她还需要干活吗?你若真心疼女儿,也买个丫鬟来,替女儿分担一些家务。”
“买丫鬟?”马大妮怒道,“你出钱?”
金凤一噎。
“你不知道吗?陆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陆可儿这小丫头赚来的。人家有本事,不但精通医术,而且擅长厨艺,结交的都是贵人。你若真想学她,那就让自己能干一点!别一天到晚地只想着依靠爹娘!”
金凤哑口无言。一张俏脸又青又白。
陆家门外,陆可儿送走了郑公公和方行正等人,便邀请里正入屋。
雷正摆了摆手:“不了。今天你家正忙着,我就不来添乱了。可儿啊,以后有什么事,招呼叔一声。”
说罢,朝人群摆了摆手:“贵人也走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众人意犹未尽,一边议论着一边离去。
不一会儿,陆家门口便只剩下陆可儿和雷正两人,陆可儿叫住了也正准备离去的雷正,说道:“里正叔,先别急着走。我正想和你商量个事。我们陆家准备在村里摆三天宴席,一来感谢乡亲们平时对我陆家的关照,二来也是想和大家一起庆贺一番。不知里正叔以为如何?”
雷正欣慰地点头:“自己发达了还不忘乡亲,陆家仁义厚道啊。可儿放心,这事包在叔身上。”
陆可儿当即拿出银子,递给雷正:“里正叔,这是五十两银子。我就全权委托叔了,让叔费心了。”
雷正推拒道:“交给叔,你尽管放心。不过,不需这么多银子。”
他说的是实话。五十两银子,在县城都可以买下一套一进的房子了。
陆可儿不由分说塞给他:“五十两不算多。菜式尽量多样,档次提上去,量也要有所保证。另外,光叔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是,还得请些人帮忙。这帮工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