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挣扎中的少女动作一顿,双眼紧闭,瘫倒在虎牙的怀中。
虎牙这才发现,少女的颈后,插着一根银针,还在兀自颤动。
“这……这……”虎牙惊骇不已。
陆可儿用修长的手指捏住针柄,将针拔了出来。
“虎牙大哥,不用担心,你妹妹没事。我只是扎了她一针,让她睡着了。”
“原来姑娘还会医术?”虎牙满眼都是佩服,他邀请道,“两位,请屋内坐坐。”
陆可儿也正想问问姑娘的情况,于是欣然同意。
虎牙将少女抱至卧房,随后来到客厅,请陆可儿和夜风入座。
虎牙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给两人泡茶。
“大娘别忙了,也坐下吧。”陆可儿看着忙里忙外的虎牙娘,心中实在有些不忍。
她想起了自己的外婆。
也是这般忙忙碌碌,一刻也不得停歇。
“虎牙哥,你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可儿开门见山地问他,“她是一生下来就这样,还是……”
“我家小蓉,她原来是个漂亮乖巧又能干的好姑娘。”还未等虎牙回答,虎牙娘已忍不住打断她的问话,想到从前,眼泪喷涌而出,哀哀哭泣道,“我可怜的闺女!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呜呜,我苦命的闺女啊……”
虎牙深深地叹了口气,擦了擦流出眼眶的泪水,哽咽道:“两们有所不知,我家姓朱,我叫朱虎,妹妹叫朱蓉,世代是做木工的。我爹将一身手艺传给了我,三年前不幸生病去世了。凭着这祖传的手艺,我们一家人过得也还不错。半年前,贾府的张管家来我家,订制几张椅子,说做好后,让我们送至府中去。几天后,椅子制好了,可那天我恰巧有事,妹妹小蓉便帮我将那几张木椅送去贾府。可没想到,这一去……”
虎牙将脸深深地埋进掌中,语带悲痛和悔恨:“早知,我宁愿迟点自己送去,也不会让小蓉去。”
“在贾府,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沉默着倾听的夜风开口问道。
虎牙神情哀戚,陷入回忆,缓缓说道:“那天快到傍晚,小蓉跑回来,神情慌乱,满脸恐惧,一直叫着不要抓她,她什么也没看见。我们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只翻来覆去地说这两句。没多久,那贾府张管家带人追来,要抓我家小妹。我当时就怒了,质问他们凭什么抓人?张管家说小妹打碎了贾府的一件宝贝,要抓小妹去问罪。我当然不认了!小妹变得神志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全由他贾府一张嘴胡说八道!我说他血口喷人,小妹的性子我们一家人都很了解,平时胆小谨慎,连只蚂蚁都不敢踩。她到贾府,肯定是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不可能会随便打碎他家什么宝贝。张管家不依不饶,我据理力争,直到我要拉着他去县衙报官,他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夜风闻言,眸光微凝,手指敲了敲桌面:“他们在找借口。”
“什么借口?”陆可儿和虎牙都疑惑地看着他。
“贾府在找借口将令妹抓回贾府,所以才会说你妹妹摔碎了宝贝。”夜风冷冷一笑,“我猜令妹必定是在贾府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而这事,对贾府很重要也很隐秘。令妹会被吓得精神失常,想必她在贾府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吓人的场景。幸运的是,令妹在极度恐惧精神崩溃之下,仍是下意识地往家里逃,并且成功地逃到了家里,否则……”
陆可儿秀眉一挑,看向夜风的目光已充满了欣赏和钦佩。
夜风触及陆可儿的目光,心头一热,忽然就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匆匆地别开眼,垂下眼帘。
“否则什么?”虎牙急声问道。
夜风咳了一声,压下胸口突然涌上的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淡淡的喜悦,侧首看向坐在身边的虎牙,答道:“否则,令妹已被害了。”
虎牙“霍”地站起,垂在身侧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真……真会如此?”
陆可儿想起那些贾府手下个个身上萦绕的黑色煞气,点头道:“今天来的那几个贾府的下人,个个手上沾着人命呢。”
夜风看向陆可儿,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她怎会知道那些人谋害过人命?
见虎牙一脸又惊又疑的表情,陆可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解释:“不用猜也知道呀。贾府平时坏事做了不少,想必这些打手平时都为虎作伥,伤天害理的事肯定没少干。”
虎牙深以为然:“县里的居民都怕贾府。贾府人在县城里横行霸道惯了,尤其是那贾员外的独子贾旺财,生性好色,但凡见到姿色好点的女子,就想方设法地抢去占去……”
说到这儿,虎牙忽然想起自己的妹妹曾去过贾府,心头剧跳,失声低呼:“遭了!我妹妹半年前去贾府,莫不是……莫不是碰到了那好色的贾旺财,所以才……”
众人一听,都明白了。
虎牙娘已拍着腿哭嚎上了:“作孽呀!我可怜的闺女啊!那杀千刀的贾旺财,不得好死呀!”
陆可儿却摇了摇头:“虎牙大哥,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令妹一直在嚷叫她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可以肯定,令妹不是因为遇到贾旺财被他欺侮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