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山脚时,陆可儿遇到了一个打柴的村民。
“呦,这不是可儿吗?听说你受伤了,咋一个人上山啊?”那村民四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沾着尘土草屑,皮肤黝黑,两鬓斑白,挑着一担柴往山下走。
陆可儿认得他,是村西头的雷七叔,是个樵夫。岭下村村民多是雷姓人,大多沾亲带故。这雷七叔在他这一辈的堂兄弟中排行第七,就叫雷七。他爷爷与雷强根的爷爷是堂兄弟。他平时经常进山砍柴,快到冬天时,也烧些木炭卖,赚几个辛苦钱。雷七叔为人和善,平时和陆父关系不错。这几年冬天时,还给她家送过几回木炭。
“七叔好。”陆可儿笑着打招呼,回道,“伤不严重。今天天气好,我上山采点野菜。”
雷七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陆可儿会回应他。平时这丫头胆小得象只小老鼠。
“呵呵,可儿真能干。采了这么多呀,都一篓子了。唉呀,你手上抱的是啥?”
“我在山上捡的一只野猫,它受伤了。”
“唉呀,可儿真是心善。等这野猫伤好后,能帮你家捉老鼠。”
小怕听了,脑门上掉下几根黑线。
它不喜欢捉老鼠。
“雷七叔,谢谢你借给我家钱买药。我们一定会尽快还你。”陆可儿又说。
“唉唉,不急不急!你这孩子,咋这么见外呢。”雷七叔将担子换了边肩膀挑,擦了擦汗说道,“你爹曾帮过我。这乡里乡亲的,谁能保证不会遇到沟沟坎坎的,帮一把那是应该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转了个弯,快到陆家门口时,遇到了刚从马大妮家窜门出来的林氏。
林氏一看到陆可儿背上的竹篓,立刻就嚷了起来:“唉呀,你都挖了些啥?”
还未等陆可儿反应,林氏那双肥胖的手已伸过去,翻了翻篓里的野菜,讥笑道:“这都是些啥?能吃吗?哈哈,小丫头,你莫不是真的撞傻了?傻子都不会采这些野草来吃。你还采了这么多,有没有脑子?”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雷七前面还没注意到陆可儿竹篓中的野菜,如今因林氏这么一说,也留意起来,一看都是些大伙平时没吃过的,神情不禁严肃起来:“可儿呀,这野菜不能乱吃呀。万一有毒,这可是会要人命的呀。”
“他七叔,我看这妞与那个天天流口水的二呆有得一比。”林氏声音响亮,恨不得周边所有的人都听见,“你爹娘咋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催命鬼?没能为家里挣一个铜板倒罢了,还想让一家人都死呀?”
陆可儿心中很是恼火。
这个林氏,和马大妮一样,让人讨厌。
一直在家焦急等着陆可儿回来的纪氏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陆可儿被林氏这般埋汰,气得嘴唇直哆嗦:“林琴,我家可儿哪得罪你了?有你这般说孩子的吗?”
林氏不屑地冷笑:“纪丽娘,你不会教娃,我在帮你教呢。否则,被自家这傻妞害死,我看你们到哪哭去!”
“你……你……”
一看纪氏气得说不出话来,陆可儿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纪氏温婉贤惠,却性格绵软,这几年没少受村里人欺侮。
“林婶子,如果你像七叔一样好心提醒,我们承你的情,多谢你一声。可是你却言语刻薄,心怀恶意,不但辱骂我,还辱骂我娘,我们绝不饶恕。你既然这么肯定这些野菜有毒,那我今天和你打个赌。我赌这些野菜都能吃,如何?”
“什么?”林氏愣了。
“我们打赌!你听不懂?”陆可儿冷冷地瞪着她,“还是,你害怕自己输?”
“输?”林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大笑,“老娘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会输给你一个黄毛丫头?赌就赌!你陆家上赶子地想往死路上走,我还会拦着你们不成?”
“可儿……”纪氏拉了拉陆可儿的衣袖。
“没事,你只管看着。”陆可儿抚了抚怀中小怕的毛,对林氏说道,“赌注就是你家那只天天下蛋的老母鸡。”
“喵呜——”母鸡,好吃。小怕你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
“什么?”林氏尖叫,“臭丫头!你想得倒美!我家就这一只下蛋的鸡!”她以为赌输了最多给这臭丫头道个歉,没想到是要她家的鸡。现在村里,大多数村民都穷得叮当响,有几家能吃上鸡蛋的?她家就因为有这只宝贝鸡,不但能将鸡蛋卖了攒几个钱,而且隔几天能吃个蛋。
“输不起?”陆可儿斜睨着她。
“谁……谁会输?”林氏声音弱了下来。
这臭丫头,气定神闲,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个会输,难道这些野草真的能吃?
想起这丫头最近的变化,林氏忽然间感觉有点底气不足。万一真输了,她家那口子一定不会饶过她。想到男人那蒲扇大的巴掌,林氏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那个野菜反正是你家吃的,关我什么事?我还要烧饭,懒得和你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